“看人家请不请,要是人家不叫,怎么好意思去。”
“卖猪肉,卖猪肉了,卖猪肉,新鲜的猪肉。”
贺树转身朝门口看了眼笑道:“这卖猪肉的还在。”
何氏站起身往外走:“哦对,王大姐说要买猪肉,我得告诉那卖肉的一声,让到她那里去。”
何氏走到屠户跟前,屠户以为她要买肉,掏出把光亮的刀问道:“大姐,要那块,都是新鲜的。”
屠户长得糙,光着膀子又握把刀看起很不像好人,笑起来后更是瘆人,尤其是他案板上那些鲜红的猪肉,血丝都透露着诡谲,她从未见过那么鲜红的猪肉。
何氏迟疑片刻,心里觉得不踏实,便又转身折了回去。
屠户见她来了又走,便放下手中的杀猪刀。
贺书荧见她回来问道:“娘,说完了?”
“没有,我觉得他不像好人,没敢过去。”
贺树闻言朝屠户的方向看去,咂嘴道:“嗯,好好的猪肉不上城里卖,在这小山沟里卖,不是疯了就是心术不正,还是小心点好。”
贺书荧也朝那人看去,心里反复琢磨“心术不正”这四个字。
屠户在这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买,便打算换个村子去卖。
他一肩膀扛起挂着猪肉的架子,拿着案板和菜刀走上山道,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贺书荧悄无声息地跟在人身后,弯腰将符箓靠近他影子末端。
一缕黑息被吸纳入符箓,符箓上的笔画短暂地亮出黄光,也就是说他不是邪祟,是个人。
眼见他扛着沉重的担子走过山路到别的村子,贺书荧也收回目光转身归家。
次日一早,贺书荧拿出备好的符箓贴在院门和房门。
贺树端着饭碗,捏住黄符一角,笑道:“这是干什么呢?”
眼见他要往下拽,贺书荧忙道:“欸,别撕!”
贺树松开手道:“我就看看。”
贺书荧道:“镇宅的,不许撕。”
贺树看着黄符道:“好好好,不撕,就在这里放着。”
末了又评价一句:“画得真好。”
贺书荧笑道:“你又看不懂,怎么知道我画得好?”
贺树看得连连点头道:“看着就好,图案真漂亮。”
何氏忙着给贺书荧收拾衣服,出门看到院子里鲜艳的黄符,看向贺书荧笑道:“你画的?”
“嗯,镇宅驱邪的。”又补充了句,“书上说得有用,你们别撕。”
“好。”
何氏挨着门板看了看道:“这图案真好看,不错。”
为求稳妥,贺书荧还在村口贴了张符,这符的效果怎么样她还没试过,拿给赵煜川看过他说不错,那就是不错,能用。
做完这一切,贺书荧也稍稍放心。
回到衙门的日子忙碌充实,白天到苏捕头那里领任务,晚上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早上,贺书荧刚忙完一桩事情回到衙门,苏捕头就把她叫过去道:“书荧,你出城往东走两三里路,去麻婶家,她家里鹅丢了,你帮她找找,她昨天就来了,我给忘了,你年轻,腿脚利索,这么点事儿快去快回。”
贺书荧应承道:“好,这笔得给我记上。”
苏捕头笑眯眯地在“找鹅”旁边写下贺书荧三个字,回道:“好,忘不了。”
衙门改革的新制度,为了防止他们偷懒,在每件事后面写下执行者的名字,一个月凑不够二十个名字一文工钱没有。
贺书荧为了修炼,对这些事来者不拒,一个月能记好几排。
当然不是每次都能增加修为,目前依据她对系统的探索,案件分为两种,一是丢了东西,找到东西并归还失主就能增加修为;二是死了人,找到凶手并处死便能增长修为——这个处死也不是要亲自动手,凶手死了就行。
和圆县很少发生这两类事情,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去帮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并不算案子。
往城外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条小路穿林而过,沿着往下走,便见一座茅草屋孤零零地伫立在山脚。
站在略高处,可以清楚地看见院里养的鸡、鸭、鹅。
茅屋背靠着山,要是丢了鹅怕是不好找。
随即又乐观地想,没准大鹅自己又跑回去了,我能白捡个任务。
贺书荧走到院门外伸手敲门,木门一开,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庞,老妪弓着腰,伸出头朝左右两边看了看,又看向贺书荧问道:“你是谁啊?”
贺书荧道:“大娘,您昨天去衙门说您丢了鹅,我来帮您找找。”
大娘看着瘦弱,手劲倒是不小,突然出手攥得贺书荧手腕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