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我也从容。”
“你就吹吧你就。”
“哈哈哈哈哈——”
贺书荧站在台上,脚下踩着前人的鲜血,说实话她还有点激动,往常打架还要顾及些,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出手。
她面前有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是一扇铁栅栏门,里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贺书荧耳尖微动,听到一阵细微的铁链声从幽暗处传来,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想着速战速决好回去睡觉。
铁门“哐楞哐楞”打开,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硕大的黑影走上台,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从出场就给人压迫感。
乎尔身躯硕大,双目突出,乱糟糟的头发上不知沾染上了什么,脏兮兮地糊成一团,棕色的脸上爬着两条交叉着的蜈蚣刀疤,模样骇人又可怖。
贺书荧心想:“真好,给两只眼都划了个单间。”
众人皆惊,从体型上来看,贺书荧完全没有胜算。
“完喽,这小丫头要被砸成肉饼了。”
“惨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贺书荧将手中的刀转了转,对乎尔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这个笑容落在乎尔眼中,便成了挑衅。
一想到她马上就会在自己拳下变成肉饼,乎尔高兴地肆意大笑,将手中的铁链缠了缠便朝贺书荧扑了过来。
随着乎尔进入赛场,场上亮起阵法封禁灵力,场外围起一道屏障,当场上只有一人活着时,屏障才会打开。
看着他硕大的身躯朝自己扑过来,贺书荧心中的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像这样身形庞大的人,最致命的缺点就是灵活度不够,转身都要费些时间,而利用好这些时间,便是她制胜的关键。
贺书荧脚下步子一变侧身躲开后腾空而起立于他的脊背之上,手中短刀一转刺入他的脖颈划开一道小口子,再往深入便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我听说,这乎尔早年练得一副钢筋铁骨,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那这小姑娘岂不是彻底没了胜算。”
贺书荧当下也变了脸色,这场不如她预想那般好打。
乎尔反手至后背抓她,贺书荧先一步躲开,退至赛场一角。
方才她躲得虽快,铁链甩出的速度也不遑多让,她的眼角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渗出点点血珠,要是再偏一些,她的眼睛便不保。
等等,眼睛,贺书荧心里有了计谋。
贺书荧绕场灵活周旋,她退至何处,乎尔便追至何处,久而久之,围观群众便都以为她怕了。
“她怎么一直在躲?进攻啊。”
“就是,抢占先机啊。”
几个回合下来,贺书荧额角渗出汗珠,乎尔的速度虽慢,但他手中的锁链甩得出神入化,她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口。
乎尔也累得气喘吁吁。
贺书荧抓着栏杆将自己悬在高处,趁乎尔再次扑过来时以刁钻的角度一刀扎进他的左眼。
“好——好啊——”
场外立马传来欢呼。
“这姑娘有些本事。”
但贺书荧现在可并不放松,短刀扎进他的眼珠后便如方才一样难进分毫,她还未将刀拔出,她的左脸也受到铁链的一记重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甩飞出去。
贺书荧落在地上,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模糊的视线中是乎尔捂着眼痛苦扭曲的身影,他的嚎叫声让贺书荧清醒几分。
好机会,她顾不得头昏,铆足劲蹬地,跃上他的身躯将扎进眼中的短刀拔下,畅通无阻地刺进另一只眼。
又是一声痛嚎,贺书荧落地扯住锁链将乎尔整个人仰面撞到结界上。
场上一阵巨响,带起的罡风掀起贺书荧短褂衣摆,结界裂开一道口子,未拔出的短刀彻底贯入乎尔的头颅并从后脑伸出。
乎尔在结界上停留几秒后落回地上。
转变来得太快,会场中霎时鸦雀无声。
随着乎尔的身躯倒下,贺书荧也随之跌落在地,结界打开,她吐出嘴里含着的一口血沫,咳嗽两声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场外走去。
众人嗔目结舌,纷纷给她让路,不知是谁带了头,场内爆发惊天动地的掌声。
但贺书荧却连勾一下唇角都懒得,好累,想睡觉。
她停在递给她短刀的小厮面前,看了眼一旁写着“场内物品任取”的牌子,又将视线对准他道:“刀,你自己选一把,算我的。”
说罢也不愿多留,绕开他朝楼上走去。
清雪姗姗来迟,正好与上楼的贺书荧碰了个面对面,见她一脸血污,清雪眸中闪过愠怒,提起裙摆急急朝她走来。
不等她上前,贺书荧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说着从识海取出金弓与摄魂香道:“这,是我应得的,告辞。”
贺书荧的头很晕,身形有些摇摇晃晃,干脆将金弓作为拐杖,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去店铺,慢慢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清雪捏着帕子的指尖发白,眼眸中闪过许多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