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惨啊,死得那样惨。”
“唉,好人不长命啊。”
“是啊,我之前经常去他家买豆腐,人真是不错。”
“要说惨还是他娘啊,儿媳妇死了没多久,现在儿子也死了。”
路上的血迹被足迹践踏而过淡了几分,尤老大很明显是横死,无论怎么悲痛,家人都会来衙门报案要求严惩凶手,可尤家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就连丧事都是草草办了,好似在隐瞒什么。
那两位抬尸回来的是山里的猎户,尤老大就是因为那天要去给他们送豆腐才遭的难。
贺书荧也查了一下,尤家世代做豆腐生意,尤老大死后,家里就剩一位老母和年仅十四岁的妹妹。
尤老大的妻子家里是卖馒头的,父母就生了她一个。
两家家庭关系都很简单,看不出什么名头。
贺书荧没等到尤家报案,反而等到另一桩大事。
距尤老大死后没多久,外出赏秋景的县令千金在河边捡到一条胳膊,然后就被吓病了,县令和于夫人都很生气,将衙门里的人全派出去查案。
很快便在发现胳膊的那条河沿途找到人体的其他部位,唯独少了最重要的头颅。
正当和圆县陷入惶恐,而更离奇的事情又从衙门中传出,搜集到的残骸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五个人,且这五人都是年轻女子。
县里一下子多了六具惨死的尸体,凶手此等行径,引得和圆县人人惶恐,生怕下一位就是自己。
为维护百姓生活安稳,县令再次修书一封请了云霞宗修士前来护着。
能做出这样的事,不管是邪祟还是人,都不是常人能够招架的住的。
家家使出浑身解数防贼镇邪,那东西却如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接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大家从惶惶不可终日,到后来乐观地想,也许那东西杀够了,便不想杀了。
徐云这几天被吓得惨,夜里巡逻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吓个半死,夜里非得抱着个人才敢睡觉,临睡觉前还得拿出贺书荧给的符拜一拜。
穆灵看着胆大,实则不然,贺书荧夜里被两人夹着睡,幸好天气凉了,要不然得热死。
衙门的巡逻工作也加重,城门口的勘察更加仔细,可还是出现了意外。
清晨,货郎从外地拉来一些时兴玩意打算到城里去卖,进城验货时,箱子一打开,哪有什么货品,满满五箱全是人头,有男有女,表情各异。
货郎已经被关押,口口声声喊着冤枉。
照着那些人头画出来的画像,县里没有一个人认识。
又拿到别的县去看,才认出两三个。
也就是说,不只宛州城,别的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这下,搜查范围就不只是宛州城。
事关重大,云霞宗立即修书上报朝廷,结果发现,全国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数起,皇帝立刻下旨令鹤云山庄在全国范围内搜查。
宛州城外草木凋敝,风卷落叶,残云悠悠,一片衰败之相,空中时不时飘落点雪花,与粘腻的血迹混杂在一起。
贺书荧找到赵煜川的时候,他正在翻阅往年的卷宗,时不时还提笔写下几个字,贺书荧走过去问道:“你看什么呢?”
赵煜川抬起头笑道:“看这些年的失踪案。”
“发现什么了吗?”
赵煜川摇头:“还没有。”
贺书荧也坐下翻阅起来:“我拿符箓验过,那些尸体上面没有任何邪祟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被妖魔鬼怪所杀。
赵煜川提醒道:“还有一具尸体没验。”
贺书荧扬眉道:“不太好吧。”
秋月明明,晚风微凉,深更半夜,郊外坟场。
往日寂寥的坟场迎来了不速之客,刚下葬没几天的坟包被人挖开,两把铁锹插入棺材缝隙,一声脆响,棺材板应声而开。
追灵符还未靠近,便燃起靛色。
“是鬼。”贺书荧脑中闪过一个猜想,又拨开尸体心口处的衣服,里面空空如也,很显然——心脏没了。
她看向赵煜川问道:“你灵力恢复得怎么样了?”
赵煜川一手搭在铁锹上,垂眸感受体内灵力道:“两三成吧,怎么了?”
贺书荧将那日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赵煜川道:“所以你是想要去那片树林。”
“嗯,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好。”赵煜川把铁锹扔一边,拍拍手道:“走吧。”
贺书荧道:“你灵力就恢复了两三成,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赵煜川扬眉道:“不是还有你吗?”
月色下,赵煜川目光灼灼,在他的注视下,贺书荧也生出自信,感受了一下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信心满满地跳出坑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