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越接手继续码牌,闻言抬头瞥了程烨昀一眼,“人家回单位加班去了。”
程烨昀默了会儿,找了把椅子坐在祁山越身后看牌,不说话了。
祁山越对打麻将兴趣一般,打了两把就觉得有些疲了。其他几人也都玩够了,于是纷纷告辞,屋子里不一会儿就清净下来,只剩下祁山越和程烨昀。
祁山越还坐在牌桌前,歪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几秒,他又睁开眼睛,眉头微皱,伸手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不耐烦地把衣领往两边扯了下,露出雪白的锁骨和性感的红痣。
“妈的,勒死老子了。”
程烨昀笑起来,“我刚才就想说,咱们祁哥桀骜不羁的,除了正式场合,什么见你把扣子系得这么规矩过?今儿是怎么回事?”
祁山越随意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幺鸡,偏头朝程烨昀挑眉,“别瞎想,和李俪卓没关系。今天江遇暖那丫头也在,小孩子面前我不得注意点?”
说到这里,祁山越又想起刚刚饭桌上,小姑娘盯着他看的那眼神。
直白、专注。
把他一个大男人都给看得不自在了。
祁山越忍不住笑了下,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江遇暖?”
程烨昀觉得这名字耳熟,思忖片刻,终于回忆起来。
“就你和俪卓的那个妹妹?我有点印象。我表妹不是和她同级嘛,听说她高中的时候是校女篮球队的主力,有一次球赛,旁边围观的男生骚扰她们球队的姑娘,江遇暖正好看到,直接一个保温杯砸到人家脑门上,把那男生揍得头破血流的。”
说完他摇摇头,“啧啧,不愧是你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祁山越听闻眉头紧蹙,手上来回把玩的牌都停下了。
他回忆起江遇暖小时候,好像一直是纤瘦又苍白的样子。
又想起她十岁那年过敏,脸肿成猪头都不敢打扰他打游戏,自己默默忍着。后来在医院,她靠在他肩上睡着时呼吸轻浅,洁白的侧脸安静柔软得像只小猫。
即便多年不见,就连刚刚他们聚餐时,她也像从前那般乖巧,总是腼腆地朝人甜笑,让祁山越对她说话都忍不住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她。
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投身热血沸腾的赛场?更不可能和人打架。
祁山越啪一声抛下手里的牌,非常肯定地说:“你记错了,我妹妹是很乖很文静的人,不会打架的。”
“不会吧?我记得就是叫江遇暖啊……”
祁山越不知怎么的,不想再听他扯淡了,于是转移话题,“你离婚的事情处理好了吧?别再让你前妻到医院闹了。”
程烨昀收了脸上的笑,“不会的,这次断干净了。”
“既然断干净了,你也可以有新的开始了。”
祁山越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程烨昀再次陷入沉默。
* * *
作为实习老师,江遇暖还没有开始正式带班,最后一节课没她什么事,于是她坐回办公室打算休息会儿。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她妈发来的超长语音,江遇暖叹了口气,把语音转成文字。
这么长一通话,大意就是让江遇暖在家族群里跟她大姑服个软道个歉。
上午江遇暖大姑在家族群里突然艾特她。
——【暖暖,听你妈妈说你换了新手机是吧?你现在工作了能赚大钱,手机也可以随随便便换,不像你弟弟,上高中了别的同学都有手机就他没有,同学都嘲笑他。正好你这个周末把旧手机送到大姑家给弟弟用,免得大姑又在外面花冤枉钱给他买。】
“弟弟”指的是江遇暖的堂弟江河,是大姑的独子。大姑自己抠门,但是又娇惯儿子,所以没少从别的亲戚那里厚着脸皮占便宜。
之前她也找江遇暖私聊要过东西,偏偏江遇暖是个硬茬,每次都不惯他们母子的臭脾气。
这回大姑故意在家族群里提起,恐怕就是笃定群里这么多亲戚看着,江遇暖恐怕不好意思拒绝。
实际上江遇暖还真无所谓那些碎嘴亲戚,依旧重拳出击。
直接回了句。
——【行啊,不过我的旧手机还七八成新呢,大姑准备给多少钱买过去?】
大姑见江遇暖真敢张口要钱,接二连三地在群里阴阳江遇暖小气又势利,不顾及亲情。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小气哦,连你亲弟弟都要算钱,有没有拿我们当一家人?真的让大姑寒心。你表弟不过捡你的旧手机用,要是你还非要跟大姑计较这点钱,大姑也不跟你一个晚辈计较了,到时候请你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