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煦已经坐下来吃了一轮果子糕点了。
南熠之才一脸木然地坐下,接过临文昭递过来的竹筒果茶。
他看了一眼优雅吃果子的安从尚,幽幽道:“听闻安府家训严苛,最是端方不过,怎么二公子如此……”
聒噪。
一路过来小嘴叭叭个没完,被他对绛河公子的彩虹屁灌了一脑袋。
安从尚完美理解了南熠之未说出口的吐槽,笑眯眯道:“我家家风自由,因材施教,坊间流传不过都是谣言。”
“啊!你把我哥给我留的果茶喝了!”
“我不知道啊,我看这杯没人喝我就喝了。”
“我特地留着等会儿喝的,你赔我果茶!”
“我也没有啊!”
两人又吵起来了,覃煦连忙端起自己的果茶怼到两人中间:“我这有!我这有!别吵!”
三小只吵个没完,连劝架的覃煦都卷入其中。
南熠之挪了挪屁股,又往临文昭那边靠了靠。
临文昭感觉到旁边人的靠近,偷偷看着一旁稍矮的少年。
眉眼深邃如墨画,眼尾的那一点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无中生有还能说是点痣易容,那平白少了点东西难道还是剜肉去骨不成?
那日他看得清清楚楚,绛河公子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脂粉痕迹。
身侧的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南熠之扭头直视临文昭,端着往日的笑容:“殿下?”
临文昭毫无偷看被抓包的自觉,顺势说道:“我请了竹缃馆的厨子,午膳已经安排好了,晚膳想吃什么随时可以遣人去厨房说一声。”
竹缃馆的菜式一绝。
南熠之眼睛都亮了,笑容也变得真挚。
临文昭也忍不住跟着他的情绪露出一抹笑容,但仍劝了一句:“别贪多,口腹之欲过重非君子所为。”
话说出来就后悔了。
索性南熠之心大,不在乎这一点冷水,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但依旧和安从尚盘算着点哪几道菜。
他眼角的泪痣衬得一张美人面精致如冠玉,让人无法忽视。
临文昭低头喝了口茶,不再提及劝诫的话。
南熠之和安从尚聊菜式正上头,一旁的两个小孩儿又吵起来了。
“明明阿砚更好看!”
“我不管!绛河公子才是京城第一美公子!”
听清楚两人在吵什么,南熠之手一哆嗦,果茶都溅出去几滴。
安从尚扭头瞪了一眼安从时,语气里有几分警告:“小时,注意你的分寸。”
和皇子再怎么亲近也不能如此没大没小,实在是太失礼了。
安从时被凶了,瘪了瘪嘴,但就是一脸不服气。
“绛河公子能文能武,那日聚贤楼打擂台更是威风凛凛,怎么看都是绛河公子最好看。”
临文宥立马抢白:“你见过绛河公子吗就在这夸?怎么可能有阿砚好看!”
南熠之:???
他为什么要和自己比好看?
“这个比美也是很没有必要。”南熠之忙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两个长得一样的人有什么好比的?”安从尚无情地吐槽了一句。
安从时梗着脖子强辩道:“既是两个人,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安从尚瞪了他一眼,小孩儿立刻就老实了。
见弟弟乖乖的,安从尚就解释了一句:“季兄莫怪,小时自小就对武学感兴趣,又听闻绛河公子容貌出众,不由得激动了几分。”
懂了。
武痴加颜控。
被人反复夸好看,饶是南熠之脸皮厚也不由得羞赧:
“这怎么好意思呢。”
覃煦,临文宥,安从时和安从尚:???
秒懂的临文昭忙拿起竹筒喝了一口,生怕自己当众笑出来。
覃煦和南熠之混久了,嘴上习惯了不饶人,话赶话吐槽了一句:“好不要脸。”
“说什么呢!”临文宥不愿意了,剜了覃煦一眼,“我砚哥就是长得好看!”
覃煦反驳:“你作为六殿下的亲弟弟,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明明六殿下更好看!”
南熠之:???
有必要吗?为什么要针对谁长得好看来吵一架?
还有,这到底谁是谁的弟弟?
怎么,要倒反天罡吗?
眼瞅着越吵越离谱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里吵谁比谁好看。
临文昭摁住了撩起袖子准备和覃煦再战八百回合的临文宥,强行镇压:“时辰也差不多了,午膳都备好了,请诸位一同去芙院用膳。”
几人纷纷起身。
南熠之兴冲冲地往外边跑,被临文昭叫住。
他不解地回头看向殿下,有什么事能比吃饭更重要吗?
临文昭扫视了一圈,一脸严肃地看着南熠之,问道:“你不是说,顾小将军也会来吗?他人呢?”
他人呢……
南熠之脸色骤变。
他说怎么好像少了些什么呢,原来是少了个人。
太久没和顾听白一起耍了,完全没注意他人不在。
这下南熠之更着急往外跑了,迎面撞上姗姗来迟的顾听白。
“你个乌龟王八蛋!约人出来玩连个地址都不给,真有你的,我要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