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那么热后,秋闱也就随之结束。
覃煦第一时间将自己打包送到季府,和南熠之同吃同住。
多过了两三天,南熠之看着摊在凉席上吃瓜果的覃煦就皱眉:“秋闱虽说是结束了,但不是还有春闱吗?你怎的就这么闲老待在我家?”
覃煦将嘴里嚼着的果子吞下,抬头看向南熠之:“你是嫌我烦吗?!”
眼睛睁得老大,大有南熠之点头就炸的架势。
覃煦来了之后,这些日子也都待在府里没有出去,纯当小孩考完试放松一下,结果这人来了就没走了,他庄子里还有一堆事情做呢!
南熠之想起来走走,结果刚起来脚腕就被人抓住了。
低头一看,就见覃煦拖着身子抓着他。
“你果然是嫌我烦!前些时间还好哥哥好弟弟的,现在就弃我如敝履!”
一脸控诉的表情给南熠之气笑了。
他蹬了蹬腿,却愣是甩不掉这狗皮膏药。
“放手。”
“不放!”
见鬼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来这么大的牛劲。
南熠之放弃了,蹲下身无奈地托着下巴:“我要去庄子里。”
覃煦一翻身就弹起来了:“我也去!我能干活!”
脚腕自由了,南熠之再站了起来:“早说啊。”
早知道一开始就去庄子里了,还无聊了这么久的时间。
两人到的时候,庄子外一路排了好几辆车到里面,上面全是堆的高高的布袋子。一路往里走,是浮生正指挥着几个短打装扮的人在仓库门口费力地卸货。
见人来了,浮生上前来:“主子,已经按您的吩咐将粮食都买入了,都在按部就班往京城运来。还有……”
“都是从哪来的?”
“都是随州内,还有周边信州,贺州的镇子村子,离得不远,一天内可以到。”
南熠之仔细看了看这一路的粮车,思忖了片刻:“安排人过去,随州的粮食照旧,随州外的不用来了,都在自己的地方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浮生应诺,转头安排人去了。
走了老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完,但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没再回头。
覃煦看得一脸迷茫,见浮生风风火火地跑了,问道:“什么不时之需?你们屯粮做什么?”
南熠之本不想多言,因为毕竟都只是他的猜测。
但是看覃煦一脸好奇,想着他日后也是要入官场为民所谋,便问了个问题:
“你不觉得今年夏日格外热些吗?”
覃煦点了点头,但更疑惑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去年就有消息说有一小批流民,只是范围不大被拦了下来,并未上报。”南熠之解释道。
“这几年少雨,收成不好。你也说了今年格外热,只怕会更加严重。流民来了急需的就是粮食,粮商虽然并不都是无德之人,但是灾民们赌不起,索性我都买下来,届时分一分,好歹能撑过一段时间。”
他解释完,半天没见回应。
南熠之看了看覃煦,纳闷:“听不懂吗?”
覃煦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哥,你在发光!”
南熠之愣了一下,随即昂起了头,“哼”了一声:“那自然。”
“……”覃煦还是佩服他哥这副不要脸的样子的。
正笑着,后头传来声音:
“收起你那嘚瑟样子吧,我都替你臊得慌。”
覃煦匆匆回头,见是一个穿着朴素长袍的帅大叔,长得……
“爹?你怎么又在这呢?”
南熠之惊讶。
不能怪他,明明亲眼把人给送走了,而且现在看到他的庄主老爹,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
这才过去半个月,他怎么又来了?
南庄主没好气地瞪了南熠之一眼,倒霉儿子,这么不待见亲爹:“我愿意来就来,你管得着?”
他管不着,就不能问一下吗。
南熠之缩了缩脖子,瘪嘴不敢言语。
季相老爹虽然会上脚踹,但毕竟是文人,但庄主老爹不一样,上手是真的会胖揍。
一旁还有人,南生庄主给足了南熠之面子,一直端着:“这位是?”
旁边的覃煦没想着会遇到真·老爹,在南熠之出声后就一直尝试把自己藏起来。
南熠之不懂,他一把拉过覃煦,介绍道:“我朋友覃煦,明年的新科进士。”
???
老兄,说啥呢?
覃煦老大个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芝麻。
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