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依看了看手上被误扯下来衣带,打眼扫了扫衣衫不整却毫无知觉的秦烈阳居然不合时宜地心动了一下!她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别过自己飘移不定的目光,假模假式地哼了声道:“小心点”。
说罢假装折下石缝中地箭羽观察了起来。
这一箭从山坡上来,这么远的距离崩入石缝寸许,准头力道惊人,对方来头不小!
可她稍一转念看向还在地上蠕动地白衣人,不禁又有些惊疑。
方才几轮箭雨没能要了此人性命,可以说是阎王爷打盹赶巧了,可方才那一箭直插岩缝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地上这人慢似蜗牛,还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按理说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结果这人竟然还活着!显然对方想要留活口!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只听嘟嘟两声,一头一尾两箭齐至,离着寸许擦着白衣人的头和脚简直将他钉在了地上。
这炫耀似的两箭齐发,准头拿捏的神乎其神,是江湖上哪个成名箭手到此?
吴依依略一沉吟,猛然想起了甚么惊呼一声将秦烈阳往里拉了拉:“破天箭陆寒山!没想到他竟入了修罗道金字旗。小心了,这人的箭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此时,北坡上摇旗兵不知发了什么信号,已经被破开缺口的弓箭手竟然任由洪老头一行人冲杀出去,而后弃箭拔刀,重新合围成一个小圈,中心处正是吴依依两人藏身的巨石。
乔镇岳在山腰上眼看山下阵型变换,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山坡上刀兵之声响起片,刻间便不见了令旗。
此时的洪老头已经被挡在外围再想折返已经万万不能,刚冒出头的土字旗杀手们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将炎月宗人挡在外头,看势头是不会放半个人回头救吴依依他们了。
场间形势突变,炎月宗与土字旗对峙救援不及,乔镇岳在那头打得正酣,而黑衣人的包围圈却在以秦烈阳和吴依依所在之处为圆心慢慢缩小。
一阵风吹过,直把秦烈阳一身冷汗流吹得透心凉。
他盯着地上得白衣人,心里明白今日若还有一线生机必然就在此人身上。若是让修罗道得着这活口,他们随便扔个火雷来直接管杀又管埋,立块牌子就地能当他的坟头使。
吴依依又如何不知此刻已经命悬一线,奈何他们不仅被几十人包围着,远处还有一个百步穿杨的陆寒山窥伺,简直上天无门。
她甚至试过用赤霞做绳子去钓那白衣人,结果还差几分硬是够不着。
秦烈阳见她尝试几次无果,忽然想到了什么,估量了下赤霞的长度以及此处与白衣人的距离,回头冲吴依依喊了声:“靠你了!”,说罢便化作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吴依依被他这一冲惊呆了差点被乘虚而入的乱箭射中胸口,一阵手忙脚乱地拨开飞箭,抬头看去正赶上陆寒山一箭直从秦烈阳宽大地袖口上对穿而过,只消再偏半分就能将其射成残废。
她大骂一声:“找死!”,又惊呼一声:“小心”,拼命捂着自己咚咚直跳地胸口不让它蹦出来,一时间整不明白秦烈阳这个疯丕到底要靠自己什么。
吴依依惊呼声转了几转还未来得及消散,只见秦烈阳险而又险地再次避过一箭,扑在白衣人身上就地一滚。
幸好白衣人身量够长,秦烈阳恰好能将自己浑身上下丝毫不漏地埋在白衣人身下。
秦烈阳方将自己囫囵个藏在白衣人身下,对方箭矢顿止,对方为了得到活口一时间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吴依依看着秦烈阳眼皮崩崩直跳,心道:“这倒霉玩意儿以为自己很机灵吗?”
此时被压在白衣人身下的秦烈阳也是惊魂未定,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前世电视里那样跑个之字形,只要够快,弓箭就追不上他。
谁知那陆寒山射箭射得简直要成精,明明隔着十万八千里,竟箭箭贴身而过,每每差点要了自己小命。
见那要命的连环夺命箭果然停下,他心中一阵暗喜,自己想得不错,对方应该是得了生擒白衣人得死命令,他这一藏对方反而不敢擅动。
此时的秦烈阳正与白衣人眼对眼鼻子对鼻子,以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一上一下相对躺在地上。
关键是他方才被吴依依扯下了衣袋还没来得及整理,此时腹部一凉,才尴尬地发现自己竟是衣衫不整少遮少拦。
由不得他一阵懊悔,刚刚没有注意姿势,如今这样跟一个男人面对面叠着,让人看到了自己断袖的美名恐怕要流芳百世。
想到此处,秦烈阳不由得叹了口气……
结果头上的白衣人不知失了什么心疯,脸一红头一偏躲了开去,直接把他的头露了出来!
秦烈阳只觉肾上腺素从胸口直冲到天灵盖,恨不能有个龟壳能收留自己无处安放的脑袋,瞬息之间将头狠狠一歪拼着吃了一口泥巴,再次将自己的狗头塞到了白衣人头下。
饶是如此,耳边咻一声响,一铁箭已经狠狠钉在了他的头发里。
“你!你做甚么!”,秦烈阳惊惧地朝白衣人喝问道。
“你……”,白衣人竟有些羞涩,刚要再次转过去的头被秦烈阳要杀人的眼神生生止住,只听他略带抱歉地说道:“你……你有口臭……”
抱歉中还带着点嫌弃!
秦烈阳简直要疯,只想找把刀来攮死这只白色带反光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