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红月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孙四倒是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嘴,“人家怎么会是大男人?人家是小白脸儿,跟大男人不沾边儿。”
“是啊是啊,小白脸儿还跟别人的老婆是绝配呢。”舞红月笑眯眯的意有所指,顺带翻个白眼儿。
这下子戳中了孙四的痛脚,他气的跳脚要跟舞红月单挑,却被沈奕拦住了,“四哥,四哥消消气……你单挑不是他的对手啊。”
“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啊。”舞红月懒得搭理他,在窗户旁站了一会儿,看着院子里的雪纷纷洒洒,地面上的脚印很快就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一两柱香后连脚印都不见了。
“只能等风雪停了再赶路。”诸葛亮亮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舞红月抬眸瞅了他一眼,“你怎么总是皱眉?一张好看的脸愣是皱成了老头儿。”
“有吗?”诸葛亮亮摸了摸眉心,武兄弟说他好看,他心里还是喜滋滋的,贴心的道,“晚上你睡靠墙的地方吧,我睡你旁边。”
“谢了,我可没打算跟你们住一块儿。”舞红月话音刚落,一群鲜衣怒马的男女便涌进了小院儿。
领头儿的少女生的明眸皓齿,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那般肤白貌美,一个油头粉脸公子哥儿替她打着白色油纸伞。
“表妹你慢点儿……表妹你小心……”
一群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少年少女们涌进来这么一家简陋至极的农家,泥腿子出生的店主夫妇早就诚惶诚恐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公子、小姐,里面、里面请……”
“把你们最好的屋子腾出来,我们小姐要歇歇脚!”一个颐气指使的大丫鬟毫不客气的扔了两锭雪花银出去,还不等店主夫妇回答,几个穿金戴银的丫鬟便涌进了主人家的东厢房,把店主夫妇八岁的女儿连同不满周岁的儿子一起赶了出来。
“这间屋子是我们的了。”
店主夫妇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一瞅后面几个带刀的护卫,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乖乖的进了舞红月这间客房。
原本这间房就是舞红月他们跟另外的几个住客打通铺,现在又挤进来了店主一家四口,根本就睡不下。
舞红月还没来得及说点儿什么,就看见那些穿金戴银的丫鬟们进进出出从马车里搬了许多花纹精美的铺盖啊,桌案啊,绣花凳子啊,一些东西进了东厢房,然后把店主夫妇原本的铺盖等等一应物品全都给拿出来丢在了雪地里。
“小姐乃千金之躯,快把这些胺脏东西拿去扔了。”
舞红月透过窗户瞧见东厢房里已经焕然一新,挂上了花纹精致美丽的蜀锦帘子,扑上了毛皮柔软的花纹毯子,就连古色古香的小茶几上摆放的茶具都特么是官窑烧出来的上好白瓷。
袅袅熏香在冷冽的冷空气里弥漫,舞红月深深的嗅了一口,香,真特么香!
“哼,穷酸泥腿子!”对面的丫鬟一翻白眼儿,狠狠的瞪了舞红月一眼,砰的关上了窗户。
“白芍,你在说什么呢?”大丫鬟气势威严的走过来,板着脸不怒自威。
“梅雪姐姐,我说外面那些泥腿子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觊觎我们郡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丫鬟鼻孔朝天的编排着舞红月,如果她后面长着条尾巴,都恨不得能翘天上去。
“胡说八道!”梅雪凌厉的眼神吓的小丫鬟一个哆嗦,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低声求饶,“奴婢错了,梅雪姐姐……”
“还不快去服侍郡主用茶!”梅雪眼睛一瞪,小丫鬟立刻如蒙大赦般跑了,梅雪眼神暗了暗,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有个穿黑衣的臭小子竟敢盯着自家郡主看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家郡主什么身份?
那可是云阳夫人的千金,冀州侯的嫡女,就连当今女皇陛下,都要喊一声表姐的青凤国当之无愧的第一贵女。
多少世家王侯的公子登门求亲,郡主都不屑一顾瞧不上,可笑这些泥腿子贱民还妄想着攀高枝儿。
真是欠教训!
梅雪走到苏秦面前低声询问道,“郡主,外面那些贱民竟敢站在门口张望,奴婢派人去教训教训?”
若是平时,苏秦定然拿鞭子抽死这些没有尊卑的泥腿子贱民,但今日不同,几天前母亲飞鸽传书给她说女皇驾崩,命她快马加鞭即刻赶回侯府。
女皇驾崩事关重大,她连赶了四天的路,才从井州赶回冀州,若不是风雪太大,她又何须与这些贱民为伍?
苏秦心事重重,又不想节外生枝,便道,“不用理会……倘若再敢张望,略施小惩即可,不必把事情闹大。”
“是。”梅雪暗暗记下了,那个黑衣小子若再敢乱看,她必让人要他好看。
舞红月好奇的瞧稀奇,见对面恶意满满的小丫鬟毫不客气的关了窗户也不恼,全然不知她已经沦为了旁人眼里妄想攀高枝儿的小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