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叹气：“老太太能不知道吗？这是上头主子的事，我们少管，先找人再说吧。”

张管事附和着：“你说得对，我这嘴就是没把门的，还是少打探的好。丫头什么的，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年纪小的，你也见过的，就头一回各房挑剩下送过来的。现下都去园子里干活了，这捉虫、剪枝、扫落叶、清杂草的事是一天都不少的，你看我也是刚忙完回来的呢。还请等会儿啊，这看天她们也该回来了。”

张管事说着，又跟陈管事把后面几个丫头一个个问了下，知道文竹是送过来的，她格外关注些。看了下道：“是个机灵孩子，那以后就跟着我了。我这里是怎么都不嫌人多的，来多少要多少。”

认了人，张管事就要文竹进她屋里找凳子给桔红翠花，又叫她去烧一壶茶。文竹手脚麻利地一一照做。

等到茶端上来，喝完一杯，陈管事也没心情跟张管事唠嗑，开始频频朝院门处打量。

终于，伴着一群人的说笑声，等的人回来了。其中一个身影飞快跑过，怀里抱着一把扫帚，整个人似乎气狠了。

张管事叫住她：“珍妮，你这是怎么了。快把扫帚放下，过来见过陈管事。”

珍妮？同村的那个？文竹一看，果然是。

在张管事面前，珍妮很听话，果然停下脚步放好东西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给两位管事请安。这时其他女孩们也放下东西过来请安。

张管事摆摆手：“十岁以下的留下，其他的回去歇着吧。”最后包括珍妮，四个孩子留下了。

陈管事仔细端详着四个人，一个骨架太大估计已经来月经了，一个眼睛小塌鼻子看起来很丑，一个皮肤太黑，最后一个模样挺不错但是……

对比一下，陈管事还是选择了站在最前面还在抽泣的珍妮。

得知自己将被调去伺候新来的小姐后，珍妮不哭了，带着笑容给陈管事道谢。

最后，文竹站在张管事身边，一起挥手告别了相对熟悉的伙伴。

等那几天出了院门再看不见，张管事拍拍文竹的肩膀：“文竹，过来给你分地方住。”

文竹得到了一个床位，是一张大通铺，室友是之前见过的三个小姑娘。床铺空荡荡的，她们只给了她一个碗，一双筷子。文竹把碗筷拿出去在水缸边仔仔细细舀水洗好，回家看大家聚在张管事门前分饭，她过去后也得到了一满碗，是很实在的土豆焖饭，特别香。

大家拿到饭就在廊下蹲着或坐着，边吃饭边聊天。文竹埋头干饭，听得也不大真切，只有几句让她留心了：“周家村的陈珍妮是去那位小姐那里的吧？听说那位挺狠的，喜欢拿鞭子打人呢。前面的几个丫头都是被她打了赶出来的。你们猜猜，我们珍妮能坚持几天？”

像是听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张管事严肃地喝止大家：“都嫌命长不是？赶紧吃完歇着？不该八卦的事不要提，忘了这个规矩吗？”

大家纷纷说着“不敢了”，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