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妈一挂电话,我立马问“外婆怎么了?”
我妈红了眼眶,有些哽咽,缓了缓情绪,才开口说“你外婆贫血晕倒了。也不知道晕过去多久,隔壁邻居过去串门才发现。刚送到县医院一天。”
“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你舅舅现在在那。你上你的课,我收拾一下,过去看你外婆”
“我不要。我要去看外婆”我大声反对道。
“你就别添乱了。好好上课。你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妈,你让我去吧。我保证不耽误学习。而且今天周四了,就让我请一天假,好不好?”
我妈没空和我磨叽,转头拿了钥匙。“现在回去收拾些东西,走”
关上店门,我们火速回到租的房子,拿了些日常用品。平常不舍得打车的妈妈,为了赶时间,招手拦了的士。外婆的病房在七楼,我们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外婆刚刚苏醒。脸色蜡黄,无精打采。外婆见我们过来,责备舅舅说“都是小毛病。还把你姐叫来。现在店才开多久,要顾店的”
“那些都是身外事。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还好。我站在厨房要舀米,不知道怎么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坐在外婆旁边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心有余悸。
“梦梦,外婆没事,不要担心”
“我去打点水”舅舅起身,提着热水壶出去了。
“外婆,你饿不饿?”我问。
“我不饿。几天都吃不下。胃胀的不舒服”
“妈,这次一定要做个全身检查”我妈把外婆的洗漱用品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不做。不做。太花钱了”
“这回你要听我的”
外婆住了两天院,就嚷着要出院。检查的结果还没有下来,我妈不允外婆出院。老太太挺犟,吃过午饭,一个人带了些钱和衣服,就出了医院。我妈只好办理出院手续,在医院隔壁的公园里寻到我外婆。
周末,我陪着外婆在舅舅家住了一晚。周一路上大塞车。二十分钟的车程,堵了一个小时。临近学校的两站,依旧堵得不得动弹。我下车,跑向学校。迟到了一节早读课,刚跑到教学楼,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来了。
“这是谁干的?也没有班级荣誉感”老妖大声斥责道。
我跑进教室,回到座位。同学们的目光向我投过来,我成了焦点人物。我看向四周,不明所以。
“杜若,怎么回事?”老妖厉声道。
“什么?”
程放偷偷指了指后面的黑板,我扭头看去。黑板报全没了,光亮的黑板写着我的名字“杜若”我脑子轰的一声,热汗直往我背上窜。
“我不。。。。。。知道”我怯怯的说。
“马上就要评比了,是谁做出这样的事?”众人沉默。我下意识的往胡以芜座位上看,她不在。
地理老师蒋方里从前门进来,走上讲台。老妖不能耽误他上地理课,高声喊我。“杜若,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嗯”
胡以芜站在前门喊“报告”
蒋方里翻开书,一边说“进来,下次不要迟到”
我随着老妖进了办公室,她问我,有没有得罪谁?我完全想不想起来。
“为什么会写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妖定睛看了我几秒,我被她看的心里直发毛。她叹了口气,摆摆手,拍着额头让我出去。
我回到教室,在门口喊报到,看见程放在后面擦黑板。回到座位,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第二节政治课,唐景延和谢织梦,温煦三人在后面抄板书。时间仓促,来不及画画,也顾不及版面。出了一个基础版。学校马匪带人来检查黑板报,看见满屏的字,摇摇头走了。
我们班在评比中落败,还被点名批评。老妖一周的脸色都很臭,到她的政治课,全场低气压。黑板报事件,过去一周,都没有查到是谁擦掉了黑板报?
我怀疑过胡以芜,可又有什么用?我成了众矢之的。
“诶,八卦,八卦。我刚听来的”冯媛从教室前门跑进来喊道。姜佩玉和胡伊娜停止了讨论男明星的话题,望着冯媛,等她的下文。
“什么,什么呀?”徐嘉余搁下手里写字的笔,起身和她们围成一圈。
“我听说,今天老师开会。我们校长拿我们班主任举例子了”冯媛说。
“什么例子?”姜佩玉问
“就是中国梦的例子。黑板报潦草,态度不端正。我听三班同学说,他们班主任回来讲给他们听,还教育他们班同学不要像我们一班那样”冯媛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我的耳朵。我的钢笔顿住了,我低头不语,看着笔墨墨染开来。
“要我说,就是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都怪她,害我们班被批评”胡伊娜故意加大了声音。
“就是。自己惹的事,害了整个班。脸皮真是厚,还跟没事人一样”冯媛附和道。
“不要脸的人,还能把什么事当事”姜佩玉说。
“哎呀,你们不要这么讲,她心里也。。。。。。”徐嘉余话没说完,被冯媛打断了。
“嘉余,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害人精,害了班级,也不出来给大家道个歉。就像这么不了了之”
“人前讲是非,嘴巴要长钉”程放进门来,冲他们吼道。
“你们看护花使者来了,啧啧。你眼睛是长头上还是眼瞎。我们说的事实,不是什么是非”冯媛一向得理不饶人。她的话句句成拳,痛打在我心上。我心里闷闷的堵得慌,眼眶温热。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努力抑制自己难过的情绪。
我起身跑出了教室。风拂在脸上,还是不争气的哭了。程放跟了出来,在我身后。我慢下脚步来走路,他才慢慢走上来。他一路跟着我从科技楼后面,穿过小树林,走到小河边。
“哭的样子好丑”程放低声说我。
我用手背抹了眼泪,抖着嗓子抽泣道“我心里难受,你还这样说我”
“不怪你,不怪你”程放柔声哄我。“那你不要哭了
“就是和我有关系啊。你看他们看我的眼神。”因为程放的那句”丑,我瞬间就不想哭了。我怕还是忍不住打了他两下。
“那就不要看。多看看我”程放没有躲开。“你知道最难看的笑是什么吗?”程放看我笑了,放松下来。
“边哭边笑”我抹干眼泪。
“是皮笑肉不笑”程放递了纸巾给我。
“哦”我应道。擦干眼泪,眼睛温温的。心里起伏不定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下来。
“政治课本上说事物的联系是普遍的,客观的,要把握因果联系的重要性,你得罪了什么人?好好想想?”
“我真的想不到是谁的恶作剧”
“发挥主观能动性,透过现象看本质”程放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你很烦诶,还给我上政治课”我打掉他的手。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我默然。
“要是还没好一点,你把我当长舌妇,再打我几下。”
“打你有什么用”
“我当你的出气筒”
“你相信我?”
“嗯。相信”
“他们都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会找出来是谁做的”
“嗯”我心里一阵暖意。
“你为什么相信我?”
“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他看我不做声,笑道“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没心情。我好难过”我摇头道。因为程放义无反顾的相信我,无形中给了我莫大的鼓励。看者程放棱角分明的脸,我忽然有点点晃神。我不得不承认,程放是好看的。但这种美感,马上就被他的一记拍打打涣散了。
程放走过来轻拍我的头发,训我道“我说的话,没见你用心听。别人说的。流言蜚语,你都能记进脑子里”
“天天废话那么多,就知道欺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