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财在古羊县,那我谢某人的财在哪里呢?”
孙禄添了一杯茶递过去,“那自然是在孙家了。”
茶水晃晃悠悠,谢芳衡触手滚烫,手指瑟缩了一下,稳稳捏住。
“这茶水滚烫,大人端稳了,别打了泼了。”
孙禄提醒,转而给自己也添了一杯,一饮而尽,兀自感慨道:“好茶,好茶呀!”
谢芳衡冷眼看着,水面上倒映着晚霞,美不胜收。
一饮而尽,
“确实是好茶。”
谢芳衡走了,一人一马踏风而来,漏夜而归。
孙禄站在门边,看着谢芳衡的背影,“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都是外乡人,就算他怀疑是我们,也拿不出证据。”孙四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是说他答应不管咱们的事了么?”
谢芳衡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里,孙禄这才转身往回走。
“有些人就是贱骨头,和他讲道理,他一肚子坏水,但是打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孙禄边走边教他,“这个谢知县就是这种人,书读的多有什么用?没什么见识!张口闭口就是为国为民,还想套我的话,哼!他还太嫩了,这次就先给他长长教训吧!”
“是,我看他也不像什么老实人,我听说他还找了个女仵作验尸,呵,验尸都是男人干的,再不济也是个坐婆,哪有找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的?还不知道私底下干什么男盗女娼的事呢!”孙四啐了一口,说不上是唾弃还是羡慕。
“还有这事?”
“可不是么?还把许仵作气的告假了!”
孙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孙禄听着听着陷入了沉思…
程记杂货铺。
程青还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蛐蛐她,她一回到家,就忙着挨个检验取回来的河水样本。
期间钱六儿过来送了一次样本,见程青忙得脚不沾地,本来想给她搭把手,可程青哪敢让他在场,她都是在实验室里弄的,杂货铺里只是做了个样子而已。
谢过了他的好意,程青让他走了。
从下午忙到半夜,程青的脖子、眼睛都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她的腰,还是新的,没有吃过打工人的苦,才做了两天,就有腰肌劳损的先兆了。
这身体可是新的,得省着点用!抱着这样的想法,程青从实验室里出来喘口气,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趁着这个时间,程青打量了一下程记杂货铺。
程老爹不在了,以后这个杂货铺只能关了,空出来的这个屋子做点什么好呢?
想到傍晚钱六儿来找自己打下手,以后像这样的事还会发生,自己也不能总躲着别人工作,要不把这个屋子改成一个小实验室?
嗯,也不用太精细,能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放放东西就行。
唯一要考虑的是左邻右舍,要么说服他们,要么就得瞒着他们,不然他们哪天进来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就麻烦了。
程青想着拿了一些干果吃着,铺子里还有一些卖剩的果脯,这几日她有时忙得忘记出去吃饭,就吃一点果脯,别说嚼着还挺香。
“咚咚咚”
烛火晃了一下,程青手一抖,似乎有敲门声?
她悄声走到门后,顺手拿起木杖,静静听着。
“咚咚咚”
门外的人似乎谨慎,敲了几下就停住,过一会儿再继续敲。
程青看了一眼时间,夜里两点半。
拿着木杖在门边轻轻一敲,“咚”一声,在安静的夜里很是突兀。
门外敲门声一顿,紧接着程青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谢芳衡。”门外声音低沉,似乎还有些喑哑。
程青一愣,贴近了门缝一看,果然是谢芳衡,只是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
顾不上其他,程青赶紧开门让他进来,又看看外面,确保没人后,小心关上了门。
一转身就看见谢芳衡脸色苍白,右手捂着左腰处,身上还有好几处被划开了口子,好不狼狈。
程青动动鼻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见血了?”
谢芳衡强忍着点点头,“中了一箭。”
手一拿开,半截箭杆赫然扎在他的左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