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真的丢到家了,她没想到亲戚竟然提前一周到访,咬了咬唇,给她一个地缝吧。
她闭眼,隐含哭腔,“陈先生,我...我那个来了,需要去洗手间。”
陈述微怔,虽鲜少和女性接触,但常识他还是知道的,“月经?突发性的?”
檀宁胡乱点头,实在太糟糕了,她今天穿了浅色的单裤,上衣也是短款,根本遮不住,还有身下的座椅......
车停下了,檀宁推门就想下车,更尴尬的是,她根本找不到哪里开车门。
欲哭无泪,真是难忘的一天。
陈述眉眼依旧平和,仿佛没察觉到自己的爱车遭遇了什么,他像是个成熟稳重的长者一样,声线平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用慌,在这里等我两分钟。”
带着清爽青柠味道深色西装罩在了檀宁的身上,檀宁本身穿着厚厚的毛衣外衫,男人的西装披上来时,依然能把她妥善藏好,像是包裹住她那岌岌可危的自尊与崩溃。
陈述下车,身着单薄的衬衫走进了路边的便利店,他步伐很快,短短几个呼吸就跨过了□□米远。
徐衡也觉得咋舌,老板竟然要亲自去买女孩子家用的那些东西?他不太能想象那种画面,心底暗暗对檀宁产生了崇高的敬意。
以前听老人家说婚姻就是人的二次投胎,无论男女,徐衡想,檀宁的二次选择着实中了头彩。
怎么办,作为资深社畜,他开始羡慕檀宁了,果然嫁给老板比当员工香啊。
檀宁也在震惊中,甚至觉得自己疼出幻觉了。
很快,世界有了真实感,陈述回来了。
他没走到自己座位的方向,而是俯身,打开了檀宁一侧的车门。
檀宁看到了他左手袋子里的小面包,里面似乎还有一些一次性用品,她忙去接,“谢谢。”
陈述没给她,微微侧身,将右手拎着的热饮露了出来,“不是想喝热的?先喝一口吧。”
他真的很挺拔,宽肩窄腰,在她面前如庞然大物的商务车和他一比,竟然份外娇小。檀宁小小的一团缩在座椅中,也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骨。
陈述气场真的很强,不刻意微笑时给人一种特别强烈的压迫感,但檀宁此时此刻,五脏六腑无可避免的开始雀跃。
后面的事她一直浑浑噩噩的,只记得她喝了一整杯热牛奶,然后在她塑料老公的护送下,处理了私人问题。
换上了干净衣物,檀宁没把西装外套主动归还,对方也没说什么。
再次回到车上时,车内淡淡的血腥味已经散去,仅能感受微风残留的气息。
如深潭般澄澈宁静,却深不见底,就像是陈述带给她的感觉。
心跳早就失了节奏,檀宁说不清这份多余的节奏是丢人的懊恼,还是不该有的心动,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管车的终点将开往何处。
陈述是打算交代接下来行程,并获取她同意的,余光看见略显苍白的小脸完全埋进了他西装外套当中,睫毛在不安的颤抖。
陈述收回目光,微微提高声音,看似对徐衡解释,“回家,今晚不离开了。”
小蜗牛欲盖弥彰,眼珠不安滚动了几圈,愣是没出声询问,倒让陈述感到几分意外。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安静,徐衡似乎也觉得需要点声音调剂,隧打开电台,调至最小声音。
女低音在缓缓唱着,“灯火阑珊,我的心借了你的光忽明忽暗。”
本该将工作当作休闲的陈述不知为何,手里的文件久久未能翻动,难得凝视着右手发呆,须臾后,他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无人知晓。
夜幕降临,城市不知何时做了自己光,哪怕离开太阳也能熠熠生辉,璀璨如流。这般场景他不知忽略过多少次,也不知无意中看过多少次,再美丽,在他眼里也留不下片刻痕迹。
合上文件,他没了工作的心情。
檀宁最开始是闭眼假寐,后来,也许是因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痛到一定程度,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如果痛感有意识,肯定也要夸赞檀宁一句粗神经。
可惜痛感不能开口谴责不给它面子的人类,但是陈述能。
陈述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看她,女孩的防备心少的可怜,这是他看到陷入沉睡的檀宁后,最直白的反应。
如果眼前的人是朋友或者同事,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人叫醒,让对方自便。
可是,眼前的女孩,从今天开始,和他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应该享有他的全部特殊。
良久,他对着前排的徐衡道:“辛苦你了,从车库里随便开一辆车回去吧。”
徐衡哪敢应啊,替老板跑私活本来就可以拿三倍工资,打车回家完全是小意思,再说还能报销。
只是可惜,他还想多看两眼老板和小夫人的相处呢。
又两分钟过去,陈述不再迟疑,绕过车身,屈伸穿过女孩的膝窝,嗓音清淡,“别怕,我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