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对明昭动手。
“来人!把明昭关回清月阁,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谢鸿撂下这句话便走人,独留在场的人膛目结舌,还未从先前严肃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高管家来请她,明昭于是折身回去。
张妈愣神,“夫人,这私会男子一事便不管了么?”
沈若梅良久无言。
明昭才出锦绣堂大院,就见刘妈绿竹翘首以待。二人一见她,又见高管家领路,那跳跃的欢欣转瞬即逝,忧心浮上眼眸。
入了西厢房,高管家下令把门关起来,又拿过钥匙锁住门,转而交给站于一旁的刘妈。高管家言,禁闭三天,这三天全由她来监督了。
刘妈接过钥匙,目送高管家离去。绿竹这才敢问话,“刘妈,到底怎么回事啊?”
自得知张妈领高管家及一众小厮去捕捉逃出府的明昭时,她那叫一个惊诧。她一直以为午时明昭都在午休,难不成她竟然偷溜出府么?
她忙去找刘妈,二人不敢询问,只躲于角落里,亲眼目睹张妈押着明昭回去。到了锦绣堂,她们只敢在大门外等候,又随机抓了一名丫鬟询问,这才得知昭姑娘出府,竟还私会男人!
堂内情况二人一无所知,只能焦灼地等,盘旋来盘旋去,后见老爷阴沉着脸疾风而入,又满面愠色出来。
二人一见,大气不敢出,只垂头请礼,相觑无言,闹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明昭出来,见她无伤,悬着的心倒也落了下来,偏偏明昭又被禁足,这事到底如何处理呢?
刘妈摇头,担忧的目光投向锁紧的房门。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到底也心疼这孩子的经历。
毫发无损回来,这是让明昭些微意外的情况。她没有私会萧彻,然而在外头人看来,这却是板上钉钉的事。谢鸿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想打她,那挥舞的力道,若是真的落下来,只怕要见血,半边脸也要肿了。
但他终究没打,是忌讳萧彻么?
萧彻到底同谢鸿说了什么?
没去的那三天,明昭其实也在思量。第一天爬墙太顺利,她回来后还去明里暗里询问了后院扫洒的几名丫鬟和小厮,看她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甚至还去问绿竹。
第二天出门也很顺利。
第三天她是想出门的,不过她留了个心眼。通往柴房和后院的路是同一条,只需在长廊拐角处分个西边和北边,她直接绕去西边,去了小湖,坐在凉亭下吹风,看绿叶接天。
的确有人在跟踪她。
第四天,她更近一步地试探,到了柴房前的一处宽敞地,那儿树少,不见长廊,空空如也,但也零星地长着那么几簇灌木丛遮身。
明昭回首,便见一道黑影窜进灌木丛后。
既然跟踪她,那么萧彻是否已被发现?
第五天,她哪都没去;她在想如何彻底解决出府一事。藏是藏不住的,既然是不被允许的偷鸡摸狗的事,她倒不如借机挑明,彻底换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既然夫人想抓她的把柄,且抓去好了。
若要达到这个目的,萧彻是个可用之人。凭借萧彻的身份,谢鸿必定不会对他动手,也许可能会客客气气地招待他;甚至看在萧彻的薄面上,不惩戒她。
而她出府一事也抖到明面上,不再以沈若梅之言判决,谢鸿知晓,谢鸿来判,也许闹大些,老太太也知悉。
究竟是不能出府,还是只不给她出,到时自会见分晓了。
事情如愿闹大,后续事且看情况吧。明昭仰面倒在床上,又翻身把被子磋磨,拥入怀中,扑个满面柔软。
这三天先休息吧。
当天晚上,绿竹开门送饭,还递过来一本佛经。绿竹讪讪解释,“昭姑娘,老爷很生气,说关禁闭太轻,这三天里,请你把这本佛经抄写二十遍。三天后他要检查。”绿竹补充,“字要周正,不可状似鸡爪,否则重抄。”
这一消息简直如惊雷,明知她的字形很差!
明昭抽过书,是一卷《佛说无量寿经》。这本佛经她在佛光寺读过,只能说她不是读书人,看不懂这些深奥的文字,更读不懂其中的内涵,只觉云里雾里。
抄书,若抄写时看得懂文字,理解其中涵义,这自有乐趣;若抄写内容看不懂,堪有催眠之功效,她只会越抄越烦躁,更何况要抄二十遍,还要抄得周正。
看绿竹支支吾吾,明昭问:“有什么说不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