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仪只觉得突然传来一阵失重,眨眼间,两人如箭矢般急速冲向高空。
姜婉仪紧紧抓住裴静的衣襟,听到裴静平稳的心跳声,她逐渐放松,感受风在身旁的呼啸。
她心中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既紧张又兴奋。短暂地腾空在空中,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如同蚁穴般渺小。
裴静抱着姜婉仪,很快回到了长乐宫。
春梅坐在殿外的台阶上,手撑着头,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她见裴静两人凭空落地,双眼顿时瞪大,立马惊醒。
“春梅,现在带公主去浴室。记得待会儿熬碗姜茶,让公主睡前喝几口驱驱寒。”裴静放下姜婉仪,对春梅嘱咐道。
“阿秋。”姜婉仪捂住脸,突然打了个喷嚏。
春梅赶紧从屋中取出披风,披在公主肩膀上,一脸担忧道:“公主,您怎么浑身湿透了啊?赶紧随奴婢去浴室吧。”
裴静打算离去,“公主若是无事,那臣先退下了。”
刚说完,转身就往大殿外走去。
“别走。”姜婉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裴静的衣袖。
裴静回头,“公主还有什么事儿吗?”
姜婉仪盯着裴静同样湿透的衣衫,认真道:“天色过晚,城门已关。夫子不如今晚在长乐宫留宿,明日也不必早起。”
“这……不合规矩,公主。”裴静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长乐宫上下都听我的,没人会反对。”姜婉仪走上前,眼巴巴地望着裴静,“夫子难道不想多休息会儿吗?”
裴静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洗漱完后,春梅带裴静来到了偏殿。
“多谢。”裴静走进屋子,屋子虽不大,但胜在清凉。
“奴婢先退下了。”春梅放下了一碗姜茶,微微福身,转身退出门外。
裴静平躺在床上,阖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夜色渐渐深沉,屋内的烛火早已燃烧殆尽。
突然,“兹拉”一声,窗户开了小小的一道细缝儿。
来人身着一身夜行衣,全身溶于黑暗之中。她轻手轻脚走到裴静床边,看着熟睡的容颜,伸出手。
裴静瞬间睁开眼,手心翻正,暗藏的银针从指尖飞出。同时翻滚一圈后迅速坐起身,手中已经拿起了枕头下的短刃。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停停停,我不和你打,你下手太阴。”云初晓的声音从黑色面巾后传出,刚才裴静的银针刺中了她右胳膊,她现在麻得还没缓过劲儿。
“你在这儿干什么?”裴静收回短刃。
云初晓拔下针,语气欠儿欠儿道:“这不是人家想你了嘛,你天天陪着公主,都没有时间去找人家聊天了。”
裴静侧头,手一翻,手中又出现一根银针。她毫不留情刺出,冷漠道:“云初晓,你要是再耍嘴皮子,就滚出去。”
“你个老古板,死木头。”云初晓翻了个白眼,闪身躲避了银针,身子一倒,直接躺到了床上。
她有些羡慕道:“裴夫子,公主为你准备的床还真不错啊,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啊。”
软乎乎的,被褥间还带有一丝清香。
“云初晓!”裴静抬脚,眨眼间,云初晓未察觉出异常,直愣愣的从床上摔落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
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云初晓满脸不服,她坐起身,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不佳道:“裴大夫子,你怎么对待我这么残忍啊?不就是躺了一下你的床吗?”
“云初晓,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出宫,等会天亮了,就不容易出去了。”裴静正色道。
“行行行,我们裴大夫子最厉害了,做的决定都是对的,我这岌岌无名的小辈应该听从裴大夫子的安排。”云初晓随口道,顺手从身上掏出一瓶毒药。
云初晓搬了个板凳,挨在床边,拿着毒药着重介绍道:“这是毒药天仙子,食入后中毒者会渐渐感到身体不适,随后会慢慢遗忘发生过的事情,最终会晕迷不醒。”
“你找个时间,将这药让姜国皇帝服下。记住,剂量越大,发病时间越快。你要把握好度,不要让人怀疑了。”云初晓将药放到床上。
翻窗离开前,云初晓又开始不正经道:“裴大夫子,早些完成任务哦,记得不要想我。”
裴静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看着手中的药,裴静久久没有入睡。
天刚蒙蒙亮,裴静便已经换好了春梅提前准备的衣裳。
她拉开门,正巧碰上要去叫公主起床的春梅。
春梅看见裴静,眼睛一亮,“裴夫子,您起的这么早啊。”
裴静微微颔首,“嗯。”
春梅怕裴静等急了,赶忙道:“夫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公主起身。”
想到姜婉仪平日里十天能有八天迟到,还都是因为赖床的原因。裴静走到春梅身旁,淡言道:“春梅,我与你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