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淡定地翻了一页书,没有搭理她。
“好了好了,你要是对我能像对待公主一样就好了。”云初晓坐到床边,翘个二郎腿,恨不得翘到房顶上去,她抱怨道:“你看看你对公主说的话顶的上对我说个把月的话了。”
“裴夫子,你这典型的区别对待啊?”
裴静放下书,看着云初晓,淡淡道:“谢谢。”
“啊?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这是我们堂堂裴夫子能说出的话吗?”云初晓倾身乐道,“这可是裴夫子第一次说谢谢,我可要记下这个重要的日子。”
裴静赏了云初晓一个大白眼,拿起书接着看了起来。
“不说就不说,裴夫子能不能给我来点能看得到的好处?等你好了,你考虑考虑,做顿饭感谢我?我可是救了你和公主的命哦。”云初晓开始蹬鼻子上脸。
自打她与裴静来到这姜国,她还没有吃上裴静做的饭呢。要不是为了这口饭,当初她才不会答应大皇子的请求,主动来姜国找裴静呢。
裴静做饭,香气四溢是最基本的,碗碗不剩是最好吃的。
裴静沉思一秒,应了下来。
“可以。”
“啊???我的老天爷啊,裴静你吃错药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云初晓惊得嘴巴微张。
裴静不想搭理这个话痨,有这空她不如多休息一会儿。
“你还有事情吗?没事情我要休息了。”裴静撵人道。
“别别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若不是你出京城后我注意到丞相府有人跟踪你们,怕是就算是天上的神仙都救不了你们。所以……你打算如何处置赵丞相?”云初晓道。
“他没成功除掉我,怕是十分不甘心,估计留有后手。我们要先发制人,不能给赵丞相翻身的机会。”
就算是现在无法将赵丞相拉下,裴静早晚也要杀了他。这只是第一步,让赵丞相以后都过不上安生日子的一步。
“好,我听你的。”云初晓道。
裴静看着乌黑的窗外,会想起她睡着时,耳边传来姜婉仪的声音。那时候她并非意识全无,只是当时暂时睁不开眼,长不了口。
想起河中的那个吻,裴静嘴角浮上浅浅笑意。
下一刻,她脸上重回平静。裴静打算养好伤就离开,回到夏国,这边已经不安全了,她继续呆下去很容易暴露。
她与姜婉仪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静一直静养在云初晓的宅子中。从云初晓的口中得知,夏国早在半月前与姜国交战。
战火蔓延得很快,姜国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经败下三座城池。
这天,司暮沉突然进宫,在勤政殿内找到了正在批改奏章的大皇子姜越。
她走上前,掏出许多书信,一一平放到了桌上。
“表妹这是什么意思?”姜越不解道。
他随手拆开一封信,越往下看,眼睛逐渐睁大。里面的字迹与赵丞相的字迹别无大致,赫然记录下了赵丞相写给夏国二皇子关于夏国的消息。
这是不可辩驳的通敌证据。
“你是从哪儿拿到的?”姜越握紧书信,严肃地问道。
这里面的书信只有赵丞相一方的字迹,姜越没有看到回信,说明这些信原本应该是在姜国二皇子手中才是。
司暮沉犹豫再三,说道:“有人在我屋中留下一句话,上面写的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姜越顿了顿,继续追问道:“还有人知道这些信吗?”
司暮沉摇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好。”
司暮沉并不知道,不久前,姜越也暗中收到了一些书信。里面明确指明出裴静是夏国人,虽没明说她是细作,但一个夏国人,潜伏在公主身边,就很值得怀疑了。
姜越曾拿着证据找姜婉仪,希望她能帮助自己找到裴静,却被姜婉仪拒绝了。
姜越仍记得姜婉仪说道:“大哥,如果我夫子真的是细作,为何还要次次保护我。是赵丞相暗中下手,他派人要杀了我和夫子,他才是你应该抓的人。”
“我夫子绝对是被人冤枉的。”姜婉仪坚定道。
姜越拿着司暮沉给的信,放到了严密的地方,随后快步离开勤政殿,走进了长乐宫。
姜婉仪拿着剑,正回想着裴静教给她的剑法。她挥剑转身,正巧看见姜越朝着自己走来。
姜婉仪收起剑,抿唇叹息,“大哥又有什么事情吗?无论你再问我多少遍,我夫子绝对没有问题。”
“婉仪,你就和大哥说清裴静到底人在哪里吧。暮沉刚刚给我了一些东西,赵丞相可能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我需要问裴静一些事情。”姜越道。
裴静最初便是赵丞相举荐的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姜婉仪吃软不吃硬,姜越只能好声好气说,争取让姜婉仪松口。
“什么?赵丞相通敌?”姜婉仪皱紧眉头,倘若赵丞相真的叛国了,那么要杀她们这件事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裴静的说辞。朝中已经有官员暗地里商讨如何处置裴夫子,大哥也不愿众人编造裴静,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裴静自己站出来,这样就能解开误会了。”
“你要是能找到她,和大哥说说,大哥会亲自与她谈谈。”姜越道。
姜婉仪并不知姜越收到的证据,顺着姜越的话掉进了陷阱。半晌后,姜婉仪点点头,答应了姜越的请求,“好。”
私宅
云初晓近日早出晚归,两国开战,除了自身实力强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能截获对方的消息。云初晓不仅要想办法从京城中传出正确的消息给夏国,还要尽量拦下姜国的消息。
忙东忙西的日子,真的很累。云初晓每晚看着裴静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她十分羡慕这样的生活。
“感觉怎么样了啊,裴夫子。”
云初晓刚来到后院,就闻到了满院的空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裴静从小厨房中端出盘子,上面呈着云初晓最爱吃的焖烧豆腐。
“那你要留下来还是要回去啊?近来两国交战,边境那块有些混乱。”云初晓连忙上前搭把手,端出香喷喷的米粥。
“大皇子写信让我尽快回去,我今晚就走。”现在战局紧张,裴静回去后不用担心赵丞相何时会背刺她,按照大皇子的安排走就行。
云初晓虽有些惊讶,很快便接受了眼下的情况,“你这么快离开了京城,这诺大的地方徒留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孤独啊。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想着如何完成大皇子交代的事情,烦都要烦死了。”
“亏你还坚持了这么些年,不说了不说了,大好的夜晚不说那些不开心的话,让我来尝尝我们裴大夫子的手艺。”云初晓拿着碗筷,高高兴兴地夹起一筷子炒肉。
“等你将来回到夏国,我还做饭给你吃。”
裴静挖了一大勺嫩豆腐到云初晓的盘子上,鲜嫩爽口的豆腐裹满了酱汁,云初晓浅尝一口送入口中,惊喜到双眼发亮。
“裴静,就是这个味儿!”
吃完饭后,裴静飞身离开,她的有些东西还放在长乐宫,需要拿走。另外,临走前她还想再见姜婉仪一面,算是全了她们短暂的情谊。
下次见面,便不知朝夕了。
她醒来后还没有好好和姜婉仪说过话,就把人赶走了。一方面,她需要确保与云初晓交谈时不能有外人在场;另一方面,她还没从两人水下相吻的那一幕中缓过来,即便姜婉仪并不知道。
所以她醒后第一时间,想逃避关于姜婉仪的所有,包括她这个人。
裴静赶到长乐宫时,姜婉仪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她轻轻推开门,抬脚跨过门坎儿。
裴静走到床边,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她没有打扰姜婉仪休息,而是悄悄取下脖子上的挂坠,放到枕旁。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现在她想送给她想念的人。
“夫子。”
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裴静转身,姜婉仪拿着一盏红灯笼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姜越。
“裴夫子,好久不见。”姜越走上前,摆摆手,一群侍卫围了上来,将裴静困在原地。
“裴夫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