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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二十八、至死不渝的爱·恋爱教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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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诞生之初长着两个头、四只手、四条腿和四只耳朵,比任何一种生灵都更接近神。他们打败了陆地和海洋里的所有生物,当他们把目光投向天空时,神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天空落下无数闪电,它把所有人类劈成两半,从此人类变成了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和两只耳朵的残废,只有找到失去的半身,人类才能战胜神灵。

电车上除了少数出差的职员外大部分都是戴着帽子、拖着笨重行李箱的游客,这些游客兴奋不已,几乎人手一本旅游指南。其中两人在兴高采烈的游客群里格外显眼,少女美丽的脸颊像冰山一样寒冷,坐在她身边的少年则阴沉的可怕。电车在滩澄站停下,打开车门后人群鱼贯而出,他们背起背包跟游客一起下车。人群很快散开,少女和少年走在滩澄市的街道上,路边都是两三层的房子,街道干净,环境优雅。

谁都想不到滩澄市的浓雾像鬼魅一样突然从街角涌现,诡秘又迅速地冲过整条街道,把两人又湿又冷地围起来。

这就是滩澄市小镇的地理环境,因为离山区很近,空气潮湿经常起雾,而且这雾一旦出现便会顷刻吞没学校和医院,包括街道上的行人。被雾吞没的滩澄市如同置身于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还有从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当地习俗——十字路口占卜。

这一活动曾经在学生中十分流行,直到三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日本的恐怖事件——十字路口连环自杀案,从此十字路口占卜被滩澄市中小学校禁止。十字路口自杀案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直到死者人数呈井喷式爆发,大大小小的谣言越演越烈,各大媒体周刊像蟑螂一样涌入这个无名小镇,滩澄市小镇突然出名了。犯罪嫌疑人少年A的打码照片甚至上了东京新闻的头条封面,全日本人都在好奇这个小地方为什么会诞生这种可怕的案件,滩澄市小镇一时风头无两,甚至成了日本一处闻名的自杀圣地,每年都有不少游客前来参观。

当地警视监和滩澄第二中学校长引咎辞职,新校长上任后虽然禁止学生参与十字路口占卜,但不少学生都在偷偷玩这个游戏。

事实上玩这种游戏的不仅仅是学生,因为习俗的关系甚至不少成年人也沉迷于十字路口占卜。每到节假日,就有追求刺激的游客特意来小镇玩十字路口占卜,这些十字路口占卜狂热者大多数会选在起大雾的日子进行,传言雾越浓占卜的结果越灵验。

此时便有一名中学生站在十字路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第一个经过路口的人,她连忙拿出英语课本遮住脸。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说。

背着行李经过的路菜闻声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双一也望向站在路口的女孩。

路菜从上到下打量这个突然把自己叫住的中学生,因为被她举起的英语课本挡住面貌,只看出是一个身材苗条,穿黑色皮鞋的女孩子。

在滩澄市小镇,像这样在街道上走着走着就会被叫住帮别人做占卜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对第一次来的外地人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还没等中学生开口路菜便说:“你是想让我帮你做十字路口占卜吗?”来之前她已经查过资料,大概了解滩澄市小镇是个什么地方。

中学生一听陌生的口音便知道对方不是本地人,八成是游客。虽然作为本地人她并不喜欢这些游客,但也谈不上多讨厌。

“是的,我正在做十字路口占卜,想请你帮我算一下命。拜托了~~~”

看少女冷静的举止,路菜就知道她一定曾经做过十字路口占卜,犹豫地说:“可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小镇,从来没有帮人做过十字路口占卜。”

中学生连忙说:“没关系的,十字路口占卜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给出你第一个想法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就试试。”路菜点头同意。

“我想请你帮我算一下恋情...嗯......我们的恋爱一开始就有很大阻碍,他的年纪比我大很多,但是我真的好爱他。爸爸妈妈从小就没空陪我,都在忙自己的事,我才会那么害怕孤独,那天他走进了我的世界,陪我看电影,陪我坐摩天轮,甚至送花给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不想失去他,但是他已经结婚了...我们的恋爱会有结果吗?”

“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路菜毫不留情地说。

“你为什么不祝福我们呢,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这位中学生听到路菜的话激动的把挡在面前的书放下,那是一张乖巧漂亮的脸,她猛地抓住陌生人的手哀求道,“请收回你的话,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爱我,离开他我还不如死在十字路口,你一定要祝福我们!”

说完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削铅笔用的美术刀,刀片颤抖地指向路菜.....

她猝不及防地冲上前打了中学生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街道响起,把女生都打糊涂了,她尖叫一声,连忙捂住疼痛的脸蛋,美术刀都掉落在地上。

路菜把凶器捡起来,看了一眼坐在水泥地上掩面痛哭的中学生,眼泪从指缝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冷酷无情的一句话。“既然不可能会有结果,那就放弃这段恋情吧。”

路菜把美术刀刀锋收好放进口袋,留少女一人坐在十字路口哭泣,一边走一边对双一说:“没想到第一次做十字路口占卜差点被人捅刀子。”

换作别人,肯定是要有一番唏嘘,但双一绝对不会同情女生,他本来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玩意,重点很自然转到了奇怪的方向。他伸出手摊开掌心作讨钱的动作:“呀呀呀...你怎么没收钱,帮人占卜不是要收钱吗。”

“钱钱钱,就知道钱。你还有一点良心吗,上厕所的时候都冲走了吧。”路菜吐槽。

“我每次大便完都会看一下是什么形状的,良心还没拉出来呢。还有啊,比起肮脏的爱情当然是金钱更高贵,钱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呕~~~~~~”双一做了个反胃到想吐的夸张动作。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路菜用崇拜的语气说:“哗!双一好棒~既然你这么厉害,下次遇到十字路口占卜就交给你吧。”

“没问题!让我来教你怎么收钱,你以后就站在身后给我提鞋。”他得意地拍了拍胸口,甩手就把背包丢给路菜。

路菜背着两个背包跟在两手空空的双一身后,往旅馆的方向前进。快到下一个十字路口时,他们看到浓雾里一团模糊的阴影靠墙蹲在路口,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不详的气息却从阴影身上扩散,阴风阵阵,路菜和双一在大热天居然觉得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像被十二月的寒风吹过。

“你听说过吗,双一。在浓雾的日子做十字路口占卜偶尔会出现灵异现象,搞不好会死人。”路菜在双一身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那团模糊的阴影嗅到人类□□的香味居然张开血盆大口啜泣起来。“呜呜~~~我喜欢你......爱你爱得要命......呜呜~~~~~~我把...命都给你!你也...把命给我吧~~~”他们从来没有听过那样的哭声,沙哑地像被割断了的喉咙有风通过一样。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上吧,双一!”

双一瞳孔地震,流着冷汗装傻道:“啊?本大爷有说过那样的话吗。王八蛋!一定是你脑子秀逗了。”说完就想开溜。

路菜老鹰抓小鸡似的钳住双一的肩膀把他挡在自己身前,以他无法反抗的力道将双一推向那团阴影。“不要害怕,前面那个说不定是双二,其实他一直蹲在这儿等你,我现在就让你们兄弟相认。”

“狗屎!混蛋路菜你不是人!”双一嘴巴脏的很,身子却像软脚虾一样软趴趴,满头大汗被迫站在阴影面前。

等他近了看才发现那蹲着的不是人。

原来是一大束靠着墙面盛放的红蔷薇。瑰丽的花朵像眼睛,像鼻子,像嘴巴,组成一张诡异的女人脸孔,旁边地板上还摆着一幅黑白相框,遗照里的女学生用狂热的眼神盯着双一,表情生动地像还活着一样令人害怕,相框前点了四根红蜡烛,歪歪扭扭的红蜡烛融化的蜡水鲜血一样在地上凝固,就像死过人的案发现场。

是死者家属在十字路口放了东西祭拜死人。

哭声突然变得刺耳无比,黑白遗照里女学生的眼珠跟着双一的动作移动,他被死死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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