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值低成这个样子,那不得一见面就开打,还谈什么攻略啊。
嘀——嗒——
嘀——嗒——
瘆人的嘀嗒声再次响起,寒气逼人,夏疏打了一记激灵,跟脑花面面相觑。
再回首时,熟悉的红衣怒气冲冲出现在门口。
江颜夕头发上沾着某不知名白色稠液,湿哒哒,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白色稠液顺着脸颊与灰褐的血迹混杂,白色玫瑰花瓣飞舞得像漫天扬起的鸡毛。
女鬼身上还沾有不少的草木碎屑,像裹了一层灰的皮蛋,模样显得可笑又滑稽。
“噗嗤——”
恐怖气息瞬间被削去一大半,夏疏知道不合时宜,但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
抱歉,她本不想笑,可是对方真的看起来好潦草混乱,莫名戳中她的笑点。
江颜夕本就青灰的脸愈发黑沉,怒吼一声,黑发漫天织成网,扑向夏疏。
夏疏闻到她头发上巧克力的甜香,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边躲闪,一边忙说:“等等——请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巧克力抹你头发上的……”
她哪知道把巧克力烧过去,鬼魂收到的不是一块而是一滩啊,还给人从头顶上浇?
这误会可大了,难怪人家好感值直接负到249。
幸亏夏疏早有准备,来小楼之前,除了准备爱心礼物,她还去后勤室拿了一把电锯。
比起戏剧社的便携式电锯,这把更大、更强、续航更久。
夏疏打开保险,摁下开关,电锯张牙舞爪地狂哮起来。
脑花差点又要两眼一翻黑,忽地感到宿主小姐手臂颤动起来,睁眼再看,宿主手提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暴躁电锯,镇定自若地切割着攻击她的黑发。
一茬接一茬,像在收庄稼。
脑花满眼感动,直呼小姐威武。
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夏疏硬生生切开一个逃生通道,夺门而出。
头发被削了个七零八落,更添红衣女鬼怒意值,江颜夕咆哮一声,在夏疏身后穷追不舍。
一路往下疾驰,夏疏横冲直撞,也不知拐了多少弯,跑了多少路,莫名其妙跑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中。
除了她闯进来的那扇门,这里没有其他门窗,其余三面都是墙壁。
房间很小,大概10平米左右,不见一丝光亮。
江颜夕没追过来。
脑花声音发抖:【宿主,我们现在在哪?】
夏疏咬着唇,囫囵吞枣地回忆了一遍方才她跑的路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一直在往下跑,一共是往下跑了六层楼,而江颜夕的办公室在五楼。
这就说明——
这里室地下一层?
一栋老建筑,居然有地下室。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人的耳朵便格外敏锐。
哐——
哐——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从脚下传来。
夏疏蹲下去,跟随声音来源往地上摸,摸到了一个类似于把手的突起物。
叩了三下,声音空旷飘渺。
她冷汗涔涔:“花儿,这下面还有空间。”
脑花颤声道:【撞击声是什么,是江颜夕吗?】
“不可能是她。”夏疏一口咬定。
方才她进入下到一层的楼梯口时,江颜夕就已经停下了,没有追过来。
——为什么没追过来呢,难道是这底下藏着连江颜夕都害怕的东西?
要不要……下去看看?
夏疏盯着那块地板犹豫了很久。
倒不是怕楼梯口被江颜夕堵着逃跑无门,而是担心底下情况不明,突然闯入会遭受伏击。
想了一阵,她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放轻动作,将地上那扇门缓慢拔开。
地下亮着荧荧的幽光,沿着步梯下至底处,亦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嵌在墙里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盛放着大大小小的人体器官。
心。
肝。
脾。
肺。
肾。
……
陈设布置很像院长办公室里的器官模型摆件。
可眼前这一条通道与之不同的是,玻璃橱窗里的都是鲜活的人体器官啊!
走在其中,夏疏止不住地干呕。
撞击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回响着,她循着声音继续往前。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手术室,手术台上,残留着鲜血四溅的印记,深深浅浅,一层叠一层。
侧方,是用铁栏杆隔出的一间小室,像一个关押鸡鸭的笼子,散发着血腥与排泄物混杂的恶臭。
里面关着的是三四个人,横七竖八躺着的,不知到底死没死。
他们穿着病号服,身上血迹斑驳。
该不会外面玻璃罐子盛放的东西是从他们身上……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夏疏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