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荣看着渐渐跑远的肉团子,独自浅笑一声,微微摇头。
也起身,缓步循着癸乖的方向走去。
庭院中,早已有一处是癸乖的专用地盘,最开始她将山中植株带回庭院中与院中花草植被种在一起,可在那些植株周围的院中花草不知缘由的都渐渐萎靡死去。
为此,癸乖对着死去的花草哭了许久,谁来叫都不走,哭累了就坐在泥地上继续哭,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满脸。最后还是玄乙爷爷过来,坐在她身旁,俩人不知聊了些什么,她才抹着鼻涕,拿起铲子上前将死去的花草都连根挖起,小心翼翼的一个个埋在杏树们下面。女仆们见此准备上去帮忙,都被玄乙抬手拦住,“让她自己去了结因果吧”。
事后癸乖还是自责愧疚了许久,几日饭菜都无甚胃口,草草几口便去院中那处腾出的空寥寥只有记住山中花草的地方发呆。一待便是半日。
饶荣和癸仁见此情景,也思虑着,
癸仁;“癸氏一族在癸乖这一脉均是男儿,大兄与大嫂故去的早,留下癸陵一子,这孩子也生性孤僻不爱言语,一心修习,别无二心,倒是稳重踏实,却也是毫无玩乐之心。二姐也是一子,性子倒是好动活泼,可惜人在那王都,也是遥遥甚远。癸乖自懂事便无同辈玩伴,近年来性子更是清冷了些,这该如何是好?”
饶荣:“门中倒是婆婆的俩位侄儿与她差不多的年岁,不过他们像是玩不到一处去的。。。。”
癸仁听及严玮严阳那二人,顿时蹙起眉嫌弃到
“那俩个小子,让我们的小天爻与他们耍在一起,我还不愿意呢。我那舅舅弥留时将他们托付给了母亲,此后,母亲每见他们二人便更加思念舅舅,疼爱有加,骄纵得无度。”
癸仁看向不远处坐地上发呆的癸乖,:“小天爻心思纯真,若与他们一同相处,被他们带坏了怎么办?若是,若是他们欺负她又怎么办?若是他们把骗下山去。。。。”
饶荣越听越发笑,忙轻搭上癸仁的手臂,止住他的胡思乱想:“好啦,咱们的天爻现在不是也不愿和他们玩耍嘛,你慌什么?”
癸仁听此,也笑起来:“哈哈哈,都是那俩个小子让我太不放心了,还好还好,定不能让小天爻和他们多深交。”
“瞧你又是什么胡话,都是自家人,怎么能不往来走动的?若婆婆知晓,岂不是又要心里难受?”
癸仁垂眸思虑片刻:"唉,这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只好我们以后多加留意教导了。"
饶荣轻点头应和下,随后俩人一同看向癸乖
癸仁莫名感慨起来,一手搂上饶荣的肩膀,目光仍停留在癸乖身上:“年少时一身轻松逍遥自在,自从心中有了你,便时刻被牵引着,人也不胜从前那般无所顾忌;我以为那样就是最不安的了,如今有了小天爻,心里更是跌宕起伏,心都时刻揪着,生怕你们娘俩出什么事。哪怕是想一想都要叫我出一身冷汗。”
饶荣温柔的面带笑容,将头靠在癸仁的肩膀上,一同看着癸乖,回道;“。。。我知”
那次后,饶荣以为癸乖再也不会将山中的植物带回来了,不出几日,便又见癸乖拿着俩三株破损的草回来,与先前的一同种在了院中,当晚便求着饶荣让人把那块周围的花草树木都移栽的很远,怕再有同上次一样死去的。
癸乖带回来的这些花草植被多是残破损毁的,种在那院中,有些能好转,自然有些也是活不成的。若是有的死了,癸乖又是要哭个一晚,连着俩三天都郁郁寡欢。这样几次之后,再有草木死去,癸乖也会在院中哭个会儿,随后一声不吭的默默将它们埋在树下。也不会再哭个整晚了,只是人却更加沉默话更少了许多。偶尔非常开心的时候,便是看到那些眼看着就要死去的草木坚强活下来重又有了生机。
饶荣每每都在癸乖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喜悲,之后便开始一点点的教她一些养育治疗草木的方法。
癸乖学的也很用心,带回来的草木大多都救活了下来。
只是,让饶荣吃惊的是,本以为癸乖只是时常带回些花花草草,谁曾想,有一次,癸乖抱着一棵比她还高的树回来,看那树龄也就约莫三四年的枝干,若是再大个几年,以她的小身板定是带不回来的。
癸乖将树立在地面,抱着它,一脸一身的泥,灰头土脸的。正一脸讨好的朝着饶荣傻笑。
饶荣无奈的轻叹口气,侧过身,头微眺向院中。
癸乖见饶荣同意,笑容更加绽开,忙抱起树就往院中跑去。女仆们也忍不住笑,拿着铲子,水提跟着跑过去。
“三小姐,树太重了,我们来帮你。”
日子也就这样过着,花亭内的众人也都习惯了癸乖带些稀奇古怪的草木回来。只是癸仁一直不许癸乖离开门内,更何况深山中数不尽的危险,不为人知的凶猛异兽数不胜数。每每知道癸乖去往深山,都要训斥规导一番。
饶荣也觉得深山太过危险,莫说她是孩童,修为有成的道者进去,若遇危险也只能是枉死。但奈何次次见着癸乖狼狈的回来,小心翼翼的抱着草木讨好的笑着,又心软下来。
本来,这些草木带回来,饶荣还能容忍,直到有一晚,天都蒙蒙黑了还不见癸乖回来。花亭内众人都有些焦急了。
饶荣坐在正厅中,手绢仅仅攥在手中,沉默不语。
直到天完全黑了,癸乖才在院前的拱桥上出现,门口的女仆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