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庭，仙雾缭绕，灵气充沛，修炼圣地果然名不虚传，而且处处雕梁画栋的，看着就大气，就是不知道这里神仙们好不好相处。

夙月跟着白铃走了很久，越走越偏，也越走越远，直到她两条腿都开始发酸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碧波宫”。

金光闪闪的三个字落在牌匾上，笔迹遒劲，残留灵息强盛，夙月只是凝神观察了一瞬便有眩晕之感，于是赶紧移开眼，不敢多看。

好强的气势，也不知是哪位上神墨宝。

白铃在大门前站定，转头道：“这里有结界，外人进不去，你先在此稍待，我去通报一声。”

“好。”夙月老实点头，等白铃的身影消失，她便仔细打量起此处宫殿。

位置偏僻，左右没有邻居，水系灵气异常多，玄铁大门紧闭，丝毫瞧不见内里，院墙以灰犀石制成，望不到边，外面看着倒是颇为气派。

还有这所谓的结界，夙月伸手碰了碰，一道看不见的灵气罩将整个宫殿包裹在内，还挺结实的，不过……这结界里掺杂的气息和灵力，为什么有点熟悉？

正当夙月苦思冥想的时候，白铃去而复返，给夙月带回了一块令牌，“这是通行令，戴着它才能自由出入，跟我来吧。”

夙月拿着令牌经过结界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别生事的好，夙月也没敢乱看，亦步亦趋地跟着白铃进入了一座殿中。

“公子，这位就是新来的夙月仙子，师从白泽上神……”

“胖鱼哥哥？”夙月惊讶地看着端坐在那里的人。

这个称呼？素玄翻书的手顿住，好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不对，会这么叫他的只有……

素玄抬头，眼前是一张透着几分陌生的脸，可眼角轮廓还是能找到熟悉之感，但这气息，的确是她没错了，“小珠儿？”

白铃在一旁满是意外，“原来你们竟是认识的吗？”

“是我在碎星湖的故人。”素玄合起书，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笑意。

“我早该想到的，她跟公子都是鲛人，自然有可能是旧识。”白铃道。

“鲛人？”素玄闻言望向夙月。

夙月干笑了笑。

素玄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也没拆穿，“既是她的话，可以信任。”

“那我便放心了，夙月妹妹，你远道而来肯定累了，我先带你去偏殿安置一下吧。”白铃十分高兴，不待夙月回答便拉着她往外走。

素玄欲言又止。

这回的夙月妹妹叫得倒是真心实意了许多，夙月没有推辞，看了素玄一眼还是跟着向外走去，现在好像不是叙话的时候，更何况她也的确是累了。

来天庭的这一路上可着实不轻松，因为白泽上神给的那份地图实在太粗糙，还走错了好几次方向，看来上神不善书画的传言是真的。

殿外，白铃亲亲热热地拉着夙月的手，态度与来时的疏离截然不同，“想不到这么巧，对了，公子为何叫你小珠儿？”

“这个啊，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躺在蚌壳里的。”夙月想到了小时候的事，脸上浮现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呀，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我是一颗化了形的珍珠呢。”

“竟这般有趣。”白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白铃没有追问的意思，夙月悄悄松了口气，幸好没问我为什么叫他胖鱼哥哥。

要不要这么默契啊，他居然也变成了“鲛人”。

“到了。”白铃推开一扇门，“这碧波宫里空置的屋子很多，要是这里住得不习惯，你也可以自己再挑一个。”

“不用，这里就挺好的。”夙月进屋大致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真的挺好的，可比碎星湖和归魂谷的房子强上许多。

“那行，你先休息，具体要注意的事，我明日再一一告诉你。”

“好，姐姐慢走。”

白铃步履轻松地离开了偏殿，夙月在她走后脸上一直挂着的笑也放了下来。

倒在新的床铺上，夙月抬手遮住发热的眼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哭一场。

故人重逢，明明应该很高兴的。

真好，你还是一如往昔。一千四百八十年了，果然，这世上不会怕我的只有你，胖鱼哥哥，我也只有你了。

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

不知是连日赶路身体太累，还是因为周围若隐若现的熟悉灵力让她太安心，夙月很快进入梦乡。

入夜，夙月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素玄站在偏殿门外，感受着里面平静宁和的气息，想要敲门的手犹豫几番又放了下来。

罢了，改日再说吧。

清风吹过空荡荡的廊下，一切都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