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丝鲜血登时从嘴角溢出。

微不可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素玄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于是等天帝与天后一道说说笑笑出现在浮空桥的时候，就见前方素玄正扶着柱子，摇摇欲坠。

“素玄？”

这声叫喊让素玄身体僵了一下，低着的头连抬都没抬便急忙转身想要逃走，然而似是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的缘故，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直直向下栽去。

天帝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儿子揽入怀中，“素玄你怎么了？”

天后皱着眉头走近，见素玄这副狼狈相，忍不住嘲讽道：“灵息乱成这样，该不会是练功的时候急于求成，走火入魔了吧？”

素玄一脸难堪地转过脸去，似是默认了。

天帝见他这样很是心疼，不禁出言责备：“你这孩子，练功讲究的就是一个平心静气，岂能急躁？”

素玄似是想说什么，但抬头看了天帝一眼，又抿抿唇，忍了回去，只有攥着衣服的手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虽然素玄没说什么，但天帝却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以为素玄是想早日修成天仙才搞成这样，不免更加心疼，温声道：“慢慢来就是。”

天后见不得他们这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出言提醒：“陛下，时候不早了。”

素玄闻言，攥着衣服的手猛然收得更紧，但也只是一瞬，之后立马放开，也终于开口说话：“我没事，早就听说天帝天后要去无瑕雪域，那是个好地方，可别误了时辰。”

接着他便费力地支起身子，然而人还没站稳就又要倒下。

天帝赶紧一把扶住他，“你这能叫没事吗？”

素玄努力站直身体，“小伤，调息片刻，休养几天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天帝还是不放心。

“陛下！”天后急了，今天要是走不成，明天还能出去吗，“只是轻微的灵力紊乱而已，他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天帝感觉素玄抓着他的袖子的手紧了紧，发出的声音透着三分可怜，“天后说的是，小仙一个人能回去的，反正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莫要为我破坏了您二位的好心情，咳咳咳……”

“素玄……”天帝见此哪里还有心情游玩，转头对天后道，“絮音，无瑕雪域改日再去吧，我先送素玄回去。”

素玄掩在手下的嘴角微微向上挑了一瞬，苍白虚弱的脸望向天后，只是那眼神，似乎还带了一丝……挑衅？

天后怒目圆睁，颤抖着手指向素玄，“你！”

然而待得天帝转头，素玄却又垂下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天帝为素玄渡入一丝真气平复灵息，同时对天后说道：“事出突然，絮音你别总跟孩子计较，我们改日再去。”

天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天帝关切地扶着素玄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浮空桥。

明明离天门只有一点点了，可这不到百丈的距离此时却是那么遥远。

太阳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落在桥面上，天后胸膛起起伏伏，连眼珠都不自觉变成赤金色，“这个臭小子！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天晚上，明音宫的火系灵气翻滚整整一夜，隔日早晨连宫殿大门都是烫的。

而碧波宫却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哦，也不算。

送走天帝后，素玄悠哉悠哉地在主殿打着坐，平复体内乱窜的灵气。

“胖鱼哥哥！”夙月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拉起素玄左看右看，“你受伤了？哪里？伤到哪里了？怎么会伤着的……”

“我没事。”素玄见到夙月这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怎么会没事呢，我听说你可是被天帝陛下扶回来的，伤得多重啊居然连路都不能走了，都怪我在外面又迷路了，我该一直陪着你的……”夙月十分自责，她就不该一大早出门乱跑，该一直跟在胖鱼哥哥身边才对，这下可不就出意外了。

“和你有什么相干，我真的没事。”素玄温柔地摸摸夙月的脑袋，“拍了自己一掌而已。”

“啊？”夙月一下子愣住，待琢磨出素玄话里的意思，十分僵硬地看着他，“你、自己、干的？”

素玄点点头。

“为什么？”

“故意搞事罢了。”

夙月马上就联想到他是被天帝陛下扶回来的，天帝……

博自己父亲关心也不能这样不择手段吧，夙月鄙视地瞪了素玄一眼，气鼓鼓地往回走，“讨厌，白白害人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