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月却道:“原来还是同一个,你们倒真信任她,陛下宽容,可是本宫这个皇后不一样,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机会,那个人是谁?”
管事不答话,上回御膳厨房的阿叶就被灌下一碗安魂汤折磨个半死,这回要是把人交出去,还不得没命。
姜夙月又看向她身后的那些人,“或许那人愿意自己站出来?”
无人承认。
“出了事总要有个担责任的,如果指认,本宫可以只降罪于一人,是谁?”
还是无人应答。
“看来还是个人缘挺好的,既然这样……来人。”
值守的侍卫走过来。
姜夙月指着尚服局的人道:“兴洲织造办还缺人,都送过去吧。”
众人大惊,那些小地方的织造办哪里是好的,不但没有俸禄,官员还经常强权欺压,不但尚服局的人连连求饶,连其他各处的也在说情。
姜夙月不为所动。
“娘娘,这些可都是各地挑选出来最好的绣娘,要是全赶出去那事情就没人做了。”
“既然能选一次那就能选第二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只是要她们交出一个犯了错的罪人竟推三阻四,原来陛下在她们眼里还不如朝夕相处的姐妹,既然感情这么深,那就一起走吧。”
侍卫们立时抓人,有人连连高喊供出了那个宫女,可惜姜夙月已经不听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就这么空了一块,看上去格外令人警醒。
姜夙月对着剩下的人道:“看到了吗,宫里容不得有异心的人,本宫知道陛下不爱计较那些小事,但这并不是你们敷衍甚至存心作恶的底气!你们给我听着,入了这皇宫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牢牢记住头上顶的是谁的天,脚下踩的是谁的地,如今立的是谁的国土,受的又是谁的庇护,不想过安生日子就全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众人无比胆战心惊。
姜夙月看着下首立着的一个个人,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可以从她们看似恭敬的脸上瞧出心里话来,又道:“还有,后宫里的这些繁杂琐事本宫不希望有人闹到陛下去惹他烦心,你们只需记得,本宫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是丞相的长女,更是兵马大元帅的亲外甥女,不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永远是这皇宫的半个主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万不要指望本宫有跌落泥地的那一天,明白吗?”
突然被说中心事,许多人只觉毛骨悚然,再不敢胡思乱想。
——
自姜夙月立过威后,宫人们做事果然严谨了许多。
这天,有人来报落叶宫闹鬼。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来的鬼?”姜夙月不信。
前来禀告的宫人却道:“是真的皇后娘娘,最近每天晚上那里都传出哭声,中元节快到了,肯定是……”
姜夙月:“行吧,那本宫就去看看。”
宫人很害怕,也担心皇后出事,连忙劝阻,“皇后娘娘真的有啊,不是奴才说谎,这几天打扫的人都病倒了,您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姜夙月不在意道:“有什么可危险的,橙冬,随我去,我倒要看看那鬼长什么样。”
橙冬本来也是害怕的,但见自家主子毫无惧色,也只好强撑着胆量,跟着一起去了。
落叶宫没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橙冬奇道:“不是说有哭声吗?”
“他好像说是晚上,这样吧橙冬,你去把洗漱的东西拿来,我今天睡这里。”
“啊?”橙冬很惊讶,又有点慌,“睡,睡这里?”
“素玄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我还能一晚上都度不过去?”
“可万一真有……”
姜夙月冷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今晚就睡这里,我倒要看看那鬼敢不敢来。”
“这,好吧。”橙冬见她坚持也不再劝,“那奴婢去拿东西,您自己小心点。”
“现在是白天,真有东西也得等到晚上才出现,有什么可怕的,快去。”
“那奴婢去了。”
橙冬离开落叶宫,而姜夙月一个人又进到寝殿去,望着布置简单的寝室,她感慨良多,今天还是第一回看到寝殿的内部呢,以前合素玄都是在外面见面的。
忽地,姜夙月感到一阵阴冷的风从背后吹来,她奇怪地转身,却发现后面是关严实的窗户,不该有风的。
“叮叮叮——”
有铃声响起,由远及近,似乎什么东西正在迅速靠近。
“难道……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出现了?”姜夙月猜测,她从来不信什么鬼神,这回的也肯定有人在故意搞事。
橙冬还没回来,她左右看看,拿起一只小巧的花瓶防身,朝门外走去。
姜夙月刚一踏出门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从天而降,而那个人……没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