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还请大王不必担心,正如传说,荧惑星降世,紫薇也将至,只需等灾星现世时将她祭与紫薇星即可。”
达瓦王很是激动,一拍大腿站起来:“灾星在何处?”
“今夜子时,旧城门东南方。”
亥时,国都本该冷清,城东南方却出现了一大批穿戴甲胄的军队,他们团团围住国都大富商许均的家。
今日正是许家女儿许星的八岁生辰宴,月明风清,阖家欢乐,许星坐在亭中为许老爷弹筝一曲,曲名《出水莲》。
曲毕,许均身旁的夫人相视一笑,为女儿苦练数月月的成果鼓掌。
却听见管家慌张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许均打断他:“什么不好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不能说不好。”
管家来不及换气,大口喘道:“不是,老爷,府外来了一帮官兵,把我们围住了。”
夫人脸色煞白,赶紧让下人把许星带回去。
许均也吓了一跳,急忙稳住神色。他虽是国都首富之一,与朝廷有生意往来,可自己一向谨言慎行,怎会得罪宫里的人呢?他来回踱步∶“你们先回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均才走了几步,一群黑压压的人便涌上来,他们腰间都别了刀,脸色阴沉,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主。
许均连忙迎上去,故作谄媚:“几位爷,今儿个怎有空到小的府上来?可是宫里的主有什么吩咐?”
带头的并不理会,一声令下:“王上有令,搜!”那一群人乌泱泱的人便纷纷散开到各个房间,堂而皇之地翻箱倒柜,还打碎了几个花瓶。
许均听见王上两个字冷汗直流,舔了下嘴唇才清醒过来。许均赶忙制止:“官爷这是在找什么?夫人和小女怕生,还请不要惊扰才好。”
领头上前,指着他的脸:“你的女儿在哪?生辰几何?”
“这……”许均狐疑,难道跟孩子有关?他犹豫着不敢开口。
这时军卫提着一个人来了,他转头一看,大惊失色,军卫竟然是奔着许星来的。
军卫撒开手,将许星扔到领头面前。许星显然吓坏了,无声泣出几滴泪来,却不敢看向爹娘。
“星儿?”许均和夫人脸色煞白,都想冲过去扶她,却被军卫呵斥。领头抽出刀架在许星脖子上,一副耐心耗尽的样子∶“快说,生辰几何,不说就弄死她?”
许均颤颤巍巍不敢开口。许星酸着鼻子说:“八月初七。”
领头闻之一笑:“找到了。”
小女孩咬牙站起来,湿润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她说的话却很有胆量∶“我跟你走,你放过他们。”
领头拎鸡仔似的把女孩拎起来,他力气重,掐得许星的胳膊铁青。许均跪在领头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星儿年纪小,军爷放过她吧!”
其余的军卫同时抽出刀,指向许均。
领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违抗圣旨?”
许均吓得哆嗦,脚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王上不想节外生枝,只令我等带走这八月初七生的孩子,别的就别多问了。”
秋色里,许夫人泪眼模糊,她不要命地扑过去想救下自己的骨肉。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带走?
即使飞蛾扑火。
领头回身一踹,许夫人后背稳稳撞上了柱子,女人本就生产时落下病根,还受此一击,她额间冒出几滴虚汗。许均见状赶紧跑来,夫人衣裙外已流出一摊血,许均一手握住夫人的手,一手放在她额上,心急如焚:“快!去叫大夫!”
庭院里的人已聚集成两群,一群是宓府的人,他们围在柱子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另一群是达瓦王的人,他们完成任务悠然走出内庭,领头把那个孩子塞到其他卫兵手上:“王上没抄了许府你等就该叩谢大恩,还敢多加阻挠?记住,管住你们的嘴,今日之事若敢说出去,后果自负。”
许均看着怀里逐渐冰凉的人,又悲凉地望向那群黑衣人,秋寒钻进了骨里。
雕着妖艳牡丹的香炉吐出白鹤般的烟圈,白鹤展翅,愈盘愈远,愈盘愈高,燃灭后如屑般的灰烬散落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