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位’调来的亲信,你没见过很正常。”
他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
顾森,新城拘留所,教导员。
门卫知道这个名字,是所长身边炽手可热的大红人。
见顾森出来作证,门卫也收回了先前的疑虑,讷讷地说:“抱歉,例行公事。”
林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些不知道这突然跑出来的教导员是什么来路。
但机不可失,她带着身后的一帮人,快速地通过闸口,彻底离开拘留所。
她带着几人快步走到一旁已备好的飞车,让他们通通上车,自己坐上驾驶位。
飞车在她的操控下,绕着律塔攀升高度,后座的几人挤在一起,有些余惊未定。
“啊,您就这样将我们带出来了?”坐在副驾驶的女义体人有些震惊。
“我们违法的事情,他们不追究了么?”
他们只知道自己因为没有正常办通行证被抓了个正着,还未联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利益纠葛。
林星隐去复杂的前情,只略略地说:“你们今天要出庭作证。”
“出庭作证什么?但我的阿奇还在里面……”她对阿奇的死亡还不知情,露出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
刘勇在后座,根据先前林星和他的对话,以及此次的意外被捕,已经大概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星,我和阿奇那小子都很想帮你们。但他还在拘留所的医护室里,光我们几个上庭,有用吗?”
林星冷冷反问:“你当时,为什么会被巡警盯上?”
刘勇一窒,他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有点冤:“我什么也没做,那个该死的走狗,假模假样上来找我问话,我好声好气地回复他证件放在了家里,他就一闷棍上来。”
此时回想,他也觉得不太对劲:“我只是气不过,问他做什么,伸手阻止了他继续打我,他就大声嚷嚷我袭|警,连同周边几个同事一起,把我摁住带走了。”
“嗯。这就对了。”林星淡淡地说。
“你们是有价值的,这不就证明了吗?”
刘勇此时也回过神来。
“洛城人这么多,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呢?”他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影山的案子就在今天,在新城出结果。这场判决,有人不想任何义体劳工出声。”
“可是我们出庭有什么用呢?难道就为了证明这种雇佣确实存在吗?我相信,这个不需要我们作证就能证明了。”
“不。”
在义体人疑惑的表情之中,林星口中缓缓吐出一个他们不想接受的事实:
“你们出庭,是为了作证,他影山为了利益,可以雇佣未成年劳工,对未成年进行义体改造,造成人身伤害。”
“更甚的是,有人为了掩饰事实,不惜害他性命,视人命与法律如无物。”
“……你的意思是,我的阿奇?”那个女义体人有些崩溃。
“他死了。他不是在医护室,而是死在了拘留所里。只有你们可以为他作证,说出这几天遭受的一切。”
如果想要他的死亡得到公正的对待,只有洛城人自己还来得及为他谋取一个机会。
影山的审判庭,召开得太快了。像是要趁所有人猝不及防之时,给发生的一切写下诡辩的注脚。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旁的女义体人已经怔怔地落下泪来。
她的机械手一点不吸水,擦拭眼泪的时候,水顺着光滑的表面,溅落到地上。
她将飞车停在律塔的停车坪,稳稳开进停车场。
维克多已在里面等候,他在自己的飞车里坐着,看见她的车开进来,降下车窗向她示意。
“真厉害。”他笑了笑。
“喏,你上次说要看我的飞车,这就是了。看起来还不错吧。”
维克多脸色也很憔悴,这几天他各方联络,忙得不行,还得应对即将召开的这场硬仗。
林星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和他聊这个话题,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不错。人我交给你了,你好好用起来,不要辜负了阿奇。”
“嗯,我会尽力。”
和维克多交接完,她也不再在律塔多逗留。塔上的审判她没有资格进去,也没必要跟着洛城人一起出现招惹视线。
她开着飞车下去,开始面对自己的另一个问题。
她回到一开始出发的地点,问题本人就站在那里。
她从车上下来,啪地关上车门,走到那个穿着制服的人面前,交叉着双臂问他:
“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