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水性,才刚把人翻过来,忽然呼吸变得急促,情急之下湖水大口呛入口鼻。
挣扎了两下,嘴唇忽然覆上来另一个人的双唇,同时腰间被一双大手禁锢住被往上带去。
两人浮出水面时,殷夜正好被邧月打飞落入湖中,在他们身旁炸起了一团水花。
他呼哧呼哧浮出水面,见到两人,气呼呼双手拍水,斥道:“邛泽你他妈抱着我们凌大哥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来帮忙。”
“我想用不着我了。”邛泽示意殷夜看向苏明奕。
苏明奕横在邧月面前以刀当抢,刀枪摩擦间黑焰如火沿着钥枪烧到邧月手上。
两人暗中较劲,最终苏明奕猛地发力把邧月连人带枪砸向了树林。
与此同时,苏明奕上空黑轶现身,并不是他压制不住而是召唤出来的,巨大的黑影盖住烈日给苏明奕投下一片阴影。
在场除了叶梓都没有亲眼见过黑轶的真身,其余人目瞪口呆,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无法抗拒的恐惧。
杨天霖幻想过很多次,终与能亲眼见识到活武魄的厉害,可惜他被叶梓伤得太重,躺在泥地上朝黑轶颤颤巍巍伸出血手,激动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咽气了。
“夏新一,黑衣人留活口。”
叶梓不曾想眼前这么嚣张的男人,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平的异者,一个没注意轻重竟把人打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黑衣男子一只手从手肘处被冰火剑残忍砍下,平整的切口瞬间冻结,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森林里回荡,握着血淋淋的手痛苦地胡乱喊叫。
“再喊!一声换一只手,”夏新一脸上的笑十分渗人,剑尖点了点男子的大腿,“或一条腿。”
黑衣男子立马咬紧了下唇,豆大的汗珠代替鲜血流个不停,夏新一挑起被砍断的藤蔓把他结结实实绑到了树上。
做完一切,他拍拍手上的污秽,这下才有心思观战。
黑轶的出现似乎影响到了邧月,他仰天嘶吼着,因为打斗身上本就残破的衣衫此时四分五裂几乎半裸着,众人因此看得更加真切了。
他全身布满灼烧结痂后的斑痕,此时泛着诡异的红温。
苏明奕看得心惊,只觉得邧月身上的红温莫名像火山爆发前的岩浆。
“不用打了,他要死了。”
黑轶的话突然传入脑海,苏明奕怔然片刻,不相信地大吼,“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不是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就是像树干慢慢干枯。”
它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说话,空洞洞的眼睛望着邧月,似乎看到了久远但熟悉的一幕。
黑轶话如千斤重担突然压在身上,苏明奕被压得喘不过气,看着邧月明显踉跄的脚步,手中的黑刀怎么也无法对准他。
战局突然两级反转,苏明奕被邧月追着打,而他躲来躲去就算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愣是没有攻击,被他召唤出来的黑轶也成了摆设。
“苏明奕,你在搞什么?”殷夜看不下去了,正想冲上去,局势又反转了。
一直被追着打的苏明奕迂回闪躲几下,突然出现在邧月正前方,随后手中黑焰如网散开,轻易把邧月绑在了一棵巨大的树干上。
终于把邧月控制住了,几人还没来得及庆祝,苏明奕一句话就把几人干沉默了。
“邧月快要撑不住了。”
殷夜不解问:“不是,你说的撑不住……是什么意思?”
苏明奕无力回答,他不是原主,邧月对他来说不过是刚认识的一个陌生人,可他不能无动于衷,皆因他是一个警察。
其实大家能看出邧月越发虚弱攻击的动作也迟钝了,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突然告知邧月就要死了,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游大人……”
笛安的声音引得所有人回头看向游慕白,却见他在搀扶之下艰难站了起来,简单的一个动作似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脸色惨白如死人。
游慕白颤颤巍巍走来,牵扯到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透过绑带渗出,笛安一边劝说一边小心扶着他。
“让他喝我的血。”他平静地说。
“什么?!”凌时清立马上前挡住人,“ 不行,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我知道,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有我的血能救邧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游慕白第一次失控,几乎是吼着的,因为过于激动连连咳嗽起来,牵扯到内伤吐了好几口血,笛安想要上前被他摆手拒绝。
“你说——”游慕白突然看向黑衣人,“你说是不是我的血能救邧月。”
黑衣人疼得面容扭曲,却嫌命硬扭头拒绝回答问题,下一秒一把剑直直捅进了他的肩膀,凄厉的喊叫撬开了他的嘴。
“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以帮你清醒清醒。”
夏新一抽出剑,又作出要刺的动作,吓得黑衣人连忙求饶,这下嘴彻底被撬开了。
“我不知道游慕白的血能不能救邧月,不过——如果没有游慕白的血,他绝对死定了。”
殷夜闻言撸起袖子,伸出胳膊,“我血厚,用我的。”
黑衣人用沉默表示了否定,殷夜偏不信一个飞身落在邧月跟前。
此时,邧月已完全没有了疯狂,身上不致命的伤口滴着血,可他却一点痛感也没有,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
殷夜二话不说,小刀朝胳膊一划,正想把手递给邧月,不料对方被血腥味刺激咆哮着挣扎起来。
“愚蠢,”黑衣人嗤笑一声,“如果谁的血都可以,我们为何还花那么多力气抓人?!”
他的话音刚落,邧月突然挣扎得更加厉害,通红的身体拼命扭动仿佛在忍受难以承受的痛苦,裸露的皮肤出现大片红光裂痕,一看就是即将爆炸的前兆。
游慕白睁开笛安的手,踉跄却坚定朝邧月跑去,这下没有人再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