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名叫焦同,是安岐镇一名修士,一生醉心修炼,但是几十年来,无论怎么潜心修炼都因天赋限制无法提升实力。
某天无意在长兴寺发现一捆古经卷,上面提及到活武魄,虽然对其描述一笔带过,但他似乎嗅到了捷径的味道。
从那以后发了疯一样翻阅无数典籍,几年过去只知道活武魄如何厉害如何罕见,但始终找不到炼制的方法。
就在半年前,有一陌生人忽然到长兴寺找到他,告诉他关于活武魄的厉害以及炼制的方法,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这就是我们审问出来的全部信息。”
凌时清放下手中的审讯卷。
邧月若有所思,问:“他说的半年前,有没有具体时日?”
“没有,”凌时清摇摇头,“他当时疯癫得已不知年月,更别说何月何日了。”
“阁主,这么问是怀疑什么吗?”苏明奕主动接话,他就是半年前出现的,而且身上刚好又有活武魄。
殷夜一听立马炸起身了,“阁主,你怀疑是苏明奕把秘术给焦同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苏明奕。
邧安摆手,说:“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凑巧。”
“不可能,“凌时清辨析道,”安岐镇离沛凌那么远,明奕他又一直待在暗幽没离开过,不可能是他。”
“苏明奕,你自己说吧。”殷夜向来不懂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不是我。”
殷夜了然点头,然后如实汇报,“阁主,不是他。”
叶梓拉住殷夜的胳膊,柔声道,“坐下喝茶听着吧。”
屋内坐的都是当时参与营救邧月的人,笛安也跟来了,他想了想说:“苏公子,你当时怎么知道邧月快要撑不住了?”
苏明奕举起右手,“黑轶感应到的,被炼制的异者大部分下场就是爆体而亡,只是没想到游大人的血竟然救了他。”
“那黑轶有没有说为什么呢?”邧安追问。
“额,我不知道……”苏明奕支吾半天,话突然变得深奥,“或许是上帝在掷骰子吧。”
见众人懵逼,他按照自己的理解道:“炼制过程一环接一环,不确定性很多,或许游大人恰好就是邧月的解药。”
话越说越玄乎,但邧安很庆幸游慕白跟着去了天昆森林,但想到他差点因此丧命心中不禁后怕。
在回来的路上,邧月醒过来一次,要不是苏明奕在,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最终还是游慕白划破手臂让他吸取血液才恢复正常,然后再次陷入昏迷直到此时。
复盘无果,如今只能顺藤摸瓜去长兴寺一探究竟,邧安担心秘术泄露事件不止一件,殊不知不久的将来,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从天昆森林回来后,游慕白一直提醒自己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再踏足,但心里还是渴望能见到邧月,哪怕只是呆在他身边一小会儿。
走过熟悉的地方,他脚步匆匆,感慨良多。
暗幽和皇宫相隔仅一条安阳街,离游府也不远,但他入朝为官多年从未踏足,没想到竟然会有熟门熟路的一天。
“慕白。”
集议过后,邧安恰好也去探望邧月,没想到这么巧在东医阁外院碰见。
游慕白是界王跟前的红人,得知邧安把人派去了天昆当场翻脸,不但一通狠骂还罚了十下鞭笞,现在他背上的鞭痕还隐隐作痛。
人前脚回到沛凌城后脚就被接入了宫,听说各种珍稀药材都用上了,可即使如此,他脸上的伤口结疤后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你这伤口怕是要留疤了。”邧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对于邧安的亲密,游慕白一时间难以适应。
虽对外两人是兄弟,但其实私下并无任何交流,就算偶然在街上遇见,也不过假意微笑点头而已。
游慕白稍稍侧身不经意躲开,客气笑说:“大哥,没关系的。”
邧安讪讪收回了手,“走吧,语风说邧月的情况正在好转,近日就会醒来。”
自此两人一路沉默结伴,到时正巧柳语风和几名医师忙前忙后,两人只好到侧室坐等。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到茶盏轻微的碰撞声,两人沉默得氛围有点尴尬。
侍女已经给游慕白添了两次茶,他又端起茶杯暗暗后悔,就不应该这个时间点来的。
等到实在是喝不下时,他只好假装欣赏窗外开得正盛的玉兰花。
邧安知道他不自在,故意走到窗边,“今年这花开得特别多,你还记得我们邧府那棵百年玉兰吗?”
以前,由于游慕白母亲的事情,虽说不至于像邧月那样怨恨,处处针对,但邧安也是对他不喜不厌。
游慕白怔怔说:“记得。”
他怎么不记得呢?!
邧月有次为了捉弄他,扛起他就飞到玉兰树最高处,然后把他一个人挂到树桩上奚落一番跑走了。
要不是过路的仆从恰好发现救他下来,指不定摔断腿还是摔断胳膊了。
不过这事邧安不知情,他继续说:“上次我回家,发现树已经被砍了,说是根系已枯不适宜种在府里。”
“哦。”
游慕白淡淡回了一个字,因母亲挂念他倒是经常回去,还亲眼看到砍树,只是多年的疏离他不知该怎么和邧安聊天。
虽然接触不多,但邧安了解他的个性,干脆抛开拐弯抹角直接说。
“慕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邧月他……可能就死在天昆了,对不起……以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怀,等邧月醒来知道是你救了他,他肯定会很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