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一走,苏明奕发现叶梓兴趣乏乏,忍不住逗人,“看来我们暗幽可能不止阁主一个护犊子的。”
“你说这些话有意思吗?”叶梓睨了他一眼。
苏明奕立马正色道歉,乖得像只被驯服的哈士奇,但也没能挽留住人。
热热闹闹的一个节日,只有夏新玩得尽兴,回暗幽时,苏明奕犹豫了好久还是走进了叶梓的院门。
没想他就坐在院中大树下喝茶,苏明奕一瞬间产生错觉,叶梓这是在等他。
皎洁的月光照映在叶梓清冷漂亮的脸上,更让他有种与世隔绝的朦胧仙感。
“你来干什么?”
苏明奕对他这种看似无礼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嘴角微勾捧着花走了过去。
叶梓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花束,几种颜色的花凑在一起还搭配着一些青青的小细草,显得清新淡雅。
花束用两张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纸包着,底下绑着好看的蝴蝶结,形成了一个十分包装。
他因为好奇竟然没有犹豫就接过了花,而他这一动作也成了默认苏明奕坐下的暗示。
洁白月光落在两个沉默的人身上,夜风微微吹过,良久寂静中传来一声轻轻的“谢谢”。
“啊?”苏明奕一怔,竟有点受宠若惊。
“我说谢谢,”叶梓刮了人一眼,“没听到就算了。”
“没有,我听到了,听到了。”苏明奕连忙回应,生怕晚一秒少说一个字都惹人生气。
叶梓抬眸瞥了苏明奕一眼,没有再说话,但斟一杯茶放到了他手边。
“谢谢。”
苏明奕看着桌上的两个茶杯,差点没激动得大喊。
叶梓果然是在等自己,要不怎么备两个茶杯呢?但下一秒他沾沾自喜的推理立马被推翻。
“我在等殷夜,你喝完茶就走吧。”
“啊?!”
“我说我在等殷夜。”叶梓有些不耐烦了。
苏明奕狡黠一笑,不知为何看到叶梓对别人温文尔雅,对自己恶言恶语区别对待,竟觉得十分享受。
就像老师经常训斥学生的理由——为什么他不打别人,只打你呢?
对呀!为什么他对别人都是一种态度,唯独对自己特别,肯定是因为在叶梓心里自己是特别的人。
他厚脸皮地拍了拍旁边一张空凳子,“没事,殷夜来了还有位置坐。”
月光映衬下显得皮叶梓的肤更加的洁白无瑕,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什么,瞪着人的长长睫毛一眨一眨的,竟然十分可爱。
就这样苏明奕靠着厚脸皮留了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就那么坚定地执行着等殷夜的任务。
这样静静流淌的岁月挺好的,叶梓看向星空,苏明奕泽偷偷看他,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万千星光。
沛凌宫庚轩殿。
纷纷飘落的树叶落在平整的青砖上积了薄薄一层,秋风吹在脸上带来阵阵凉意。
邧安裹紧了身上的外袍,他刚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界王。
祁煊走在前方,漫不经心道:“说一说下一步计划吧。”
“根据我们抓回来的人的供述,有必要去安岐镇调查一番。”
听到这个地名,祁煊怔然片刻,“安岐镇?”
“是的。”邧安看透了他怔然之下掩藏的惊讶,强调道,“安岐镇。”
安岐镇只是边界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对两人来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那是安置当年那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地方。
正好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活着还是死了。
见祁煊久久没有说话,邧安紧张地抿着嘴唇,双手来回紧握,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提起那个人。
“界后他——”
他说出口后才觉得不对,连忙改口,“言夕他还好吗?”
不知有多久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此刻突然被提起,祁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人瘦弱的身影。
祁煊不友善地斜了邧安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往前走,邧安自觉没什么希望,准备告辞离开时。
没想到祁煊却停住了脚步,转身对上邧安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看看。”
“真的?”
没想到会被允许,邧安的语气难掩激动,急冲冲告辞后随带路的侍从匆匆离开。
邧安和林言夕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两人的父亲是知己好友,所以自小就认识一起玩耍。
可自从他带着邧月离家后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林言夕居然成了界后,后来见过几次面直到他被祁煊囚禁起来就再也没见过。
邧安想象中的囚禁不过是把人关在宫殿里,没想到跟着侍丛越走越偏,直到停在一处萧条破烂的小院。
破旧的门匾已辨不出颜色,上面第一个字经历岁月的洗礼模糊不清,只留下“离宫”两字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