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每次都是相似的回答,苏明奕觉得这已经是叶梓的习惯了,不管伤得怎么样,永远都是没事。
望着他敞开的领口,那上面一圈圈的绷带直到脖子,苏明奕很是心疼,早知道应该态度强硬一些,就跟着叶梓去执行任务。
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叶梓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搭理自己了。
既然来了东医阁,三人又顺路去找了柳语风。
柳语风在药库房里上下攀爬忙得不得了,一边和他们说着话一边十分想念韩子墨,以前他在时只需动动嘴就可以了,现在只能亲自上阵,累得半死。
“我也好久没收到子墨的消息了。不过呢,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师父很厉害的。”
“林煜那小子呢?”柳语风突然问。
殷夜扒拉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奇怪花瓣,无精打采道:“阁主说他现在留在了离宫了,应该是得到界王的允许了吧?那小子真是勇气可嘉。”
“那就好,省得我整天去大门口捡人。”
柳语风从梯子上下来,拍拍手又拍拍身上的灰尘,看向苏明奕,“你呢?感觉怎么样?”
想起上次误伤叶梓被对方数落了一顿,苏明奕乖乖答道:“我挺好的。”
柳语风点点头,嘱咐了叶梓几句又一头扎进了药材堆里。
三人看他又开始忙碌也不再打扰,依次道别后离开了东医阁。
三善山是由三座高耸入云的山相连而成的一座高山。
与其他山峰不同的是,三善山中的的异兽寥寥无几,少得可怜,可是珍贵的药材和稀奇的异植遍地都是,因此附近的几个城镇、村落成了最大的药材采购点。
根据北卿阁的情报,失踪的席利方丈曾经出现在此处。
苏明奕四人赶到三善山山脚的沁阳镇时已是半夜,幸好这里常年有很多医师会来选购药材,镇上的客栈随处可见。
“哇啊,这里连街树都是名贵的红灵,真是奢侈啊。”
殷夜说着一点都不客气,一头埋进长得茂盛的树叶丛深呼吸几口,“啊,精神多了!”
“小心点,别弄掉它的树叶。”凌时清丢不起人一把拉回一脸迷醉的笨蛋。
红灵是极其珍贵的异植,叶子会散发的气息,能让人心旷神怡、精神饱满,但一旦树木枯萎或叶子掉落就失去了作用。
连山脚的一个小城镇都栽种了红灵,不愧是被称为神山的三善山。
苏明奕看了看身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叶梓,特意脚步慢下来离他近一点。
“这是我们第三次一起行动。”
“嗯。”
“我发现,暗幽任务团队的人似乎是固定的。”苏明奕一开始都没发现。
叶梓点点头,“一般是这样,彼此熟悉的人更有默契,对彼此的能力也知根知底。”
“嗯。”苏明奕认同地点点头,心里想的是怎么跟邧安申请和叶梓成为固定同行人。
只要和叶梓在一起,苏明奕总是忍不住去偷看,而叶梓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不想理,一直直视着前方。
两人并排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天上星空璀璨,微风徐徐,竟然有种浪漫的约会感觉。
四人花了几天时间走遍了三善山附近的几个城镇,就连偏僻的小村庄都去过了,一个认识席利的人都没有。
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初夏,并不炎热的天气,一天的奔波,四人都筋疲力尽,在一处偏僻简陋的茶店坐下。
“客官,你们也是来收购药材的吗?”
四人互看了一眼,苏明奕点点头,“是的。”
店老板立刻笑开颜,殷勤地给每个人都斟满茶水,“说到这个上好的药材啊,还得来我们鹤林村,价格公道,品质又上乘……”
店老板一番热心介绍,苏明奕好奇问:“刚刚在村口遇到一老妇人和几名男子在争吵,店家知道是什么事吗?”
“哎呀,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这事情在三善村一带传得可厉害了。”
老板放下手中的茶壶,看了看店里零零星星坐着的几位客人,没有顾忌地开始讲故事。
“这位老妇人叫徐婆,有个貌似天仙的女儿叫张欣欣,那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灵的,漂亮得不像凡人,只是可惜得很啊……就上个月,她和沁阳镇秦家小少爷成婚。
你说,这秦少爷是大户人家,家财万贯,嫁过去肯定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可谁知,新婚第二天,这秦小少爷竟然在新房离奇失踪了,任凭秦家人到处找,连尸体都没找着。所以秦夫人一口咬定是张欣欣害死了她儿子。
可是,这无凭无据的,镇官也无法判断,只能把人送回老家。回村之后,这张欣欣架不住秦家人到处散播谣言,加上相公生死未卜,一气之下跳崖以死明志。
奇怪的事就发生了,很多人看着跳崖的,结果第二天她像没事人一样回家了,这下秦家人又不干了,又闹到徐婆家,张欣欣受不了又自杀,大家也是眼睁睁看着沉湖的,结果——”
“结果她又平安无事回来了。”凌时清接道。
“对啊!”店老板沉浸在讲故事的乐趣中,双手一拍继续兴奋继续讲。
“可是这一次,她回来却失了魂一样,整天嘴里念念叨叨的,说是秦小少爷救了她,这真是撞邪了,这秦小少爷如果没有死,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呢?这下好了,秦家人更加肯定是老妇和她女儿在背后搞鬼,就天天派人来鹤林村吵着要人。”
“为什么说是秦小少爷救了她?”叶梓好奇地问。
“这个恐怕只有本人知道了,张欣欣现在疯疯癫癫的,被徐婆关在家里,也没人见过她。”
这时有几批客人陆续进店休息,店老板匆匆离开招呼客人去了。
“这事你们怎么看?”凌时清问道。
“是有点蹊跷,既然没有找到席利,不妨前去调查一番。”
苏明奕的建议得到三人同意,出了茶店他们原路返回村口,发现争吵的双方已经离去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张欣欣的住处,问路的过程中还收到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好不容易在村民八卦的打量中找到张欣欣的住处,谁知张欣欣的母亲一听是来找她女儿的,拿着扫帚毫不客气把四人打骂了一顿赶出了家门。
“可恶,我就没见过脾气这么暴躁的妇人,”殷夜使劲揉了揉被扫帚狠狠抽了几下的手臂,“下手真狠,我手都要断啦。”
凌时清无奈地拍了拍满是灰尘的衣袖,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婆婆下手真是毫不含糊,揉着同样被抽红了的手背。
但他很理解作为母亲的心情,说:“不要怪她老人家,可能是把我们当成秦府的人了。”
徐婆如此固执,四人也不好再次敲门只得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