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很重沼泽气和某些东西腐烂的味道,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开,但是浑身都使不上劲。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个长着骷髅头的怪物,他们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啃噬着自己的大腿:"不要!"
“嗬!”
宋闻璟腾地从床上坐起,全身上下不停有冷汗溢出,他慢慢平息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飞奔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手撑在洗手台上,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每当看见那个脸,总能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他愤怒地砸着墙壁,他发了疯似地不停拍打着直到手都有点通红了他才止下动作。
忽然,客厅外传来开门声,宋闻璟顿时心下一惊连忙前去查看。只见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醉醺醺地回来。她倚在门边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在那里傻笑着。
看见宋闻璟,她并没想掩饰什么,可能是酒精的缘故让她精神混乱了,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醉醺醺地吐出:“宋如丰,你别想逃酒,是一个男人就给我继续喝!”
说罢她晃了晃手中被他喝的所剩无几的酒,发出满足的长吁声。
宋闻璟扶着女人的手不由地一僵,妈妈还是惦记着爸爸才变成这样的吗?
那男人真的走得干干净净,一件东西都没有留给妈妈,只是剩下妈妈手里还戴着的结婚戒指。但是爸爸的早已经不知道被扔去哪里了。
她被放倒在沙发上时还在闹小脾气,嘴里还一直嚷嚷着:“宋如丰,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说完她就沉沉睡去。
自那以后,女人就好像是被夺舍一般,每天不是泡在酒吧里回忆着往事,偶尔回到家还会发疯似地找出自己收藏了好久的裙子。
穿着自己年轻时候的裙子在镜子面前摆出如青春少女的表情还有动作,她就好像是着了魔一般。
永远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童话里了。
宋闻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锁在金笼子里的小鸟,无论怎么拍打着羽翼,也终究逃不过这些命运。
安顿好女人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往床上一躺。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来得太突然,似乎是一时间又把他所有的东西夺去。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扰乱了他的所有思绪,他没看就挂断了电话,原以为是推销电话什么的,搞得他心烦意乱。
谁知挂断几秒后,电话一头的另一个人不依不饶地又打了第二通电话。
他无奈地看也没看就点了接通,没好气地说到:“喂,请问你是谁?“
电话那头愣了一瞬,不免让宋闻璟更烦躁,他不耐地揉了揉头发。
“你不说我就挂了。”刚想放下手机,另一头传来嗤笑的声音,却莫名有点熟悉。
“鸟窝头大人,在下顾宁渲是你同班同学兼语文科代表,正有事想找你禀报。”电话那头的人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
宋闻璟把手机取下看了备注,原来是冒失鬼。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想缓解一下尴尬,不过还是不由得被宁渲那番话逗笑,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怎么?心情不好?”她似乎也听出宋闻璟言语间的烦躁,察觉到他的心情不佳。
宋闻璟只是闭口不谈,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眉头轻蹙,想迈出去的一步始终被他摁了回来。
到嘴边的话又拉上了急刹车,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头人似乎拿他头铁没辙,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宋闻璟都能想象到那好看的眉眼蹙起来是什么样子,此时更是扶着额头深感无奈。
沉寂了许久,她才开口:“不说就算了。我找你是想告诉你,语文下个星期有小测验,老师说无论如何你那天都必须得到。不然我可不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闻璟眼中唯一薄弱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他的嘴角也慢慢收敛起来。
“然后,我,我就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想听就当作我是自言自语也行。”
只听见那人好像深呼吸很大一口气,最后终于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吐了出来:“如果,你真的遇上什么困难的话,必须告诉其他人,我也好林傅罢都没关系。就,就算不想说的话,明天或者什么时候…必须回学校上课,你太久没履行理科代表的职务了!”
他的思绪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只有一颗心脏孤独而强烈地在那里跳动着。
“还有,我,我太久没叫你鸟窝头有点不习惯。你要快点回来哦!”她瞬间变得支支吾吾的,宋闻璟从她口气中都能想象出她此刻应该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的模样。
宋闻璟听着这有点别扭的话久久回不过神来。
空气瞬间凝滞在这一瞬,宋闻璟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就连宁渲的呼吸声他都能听见,他感觉这一刻好像就只剩下他和宁渲两个人而已。
被惦记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头人似乎迟迟等不到回应,匆匆地说:“我,我还有事!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他只感觉贴着自己的手机格外地烫手,但是他迟迟不愿意拿开,任由这么贴着。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脸颊有点湿润,他伸出手抹了抹脸颊。
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很多心事掩埋在心底,因为他经历过背叛,离弃。
自从遇到顾宁渲后,他却总是忍无数次不住想为她一人打开心扉。
但是往事仍然历历在目,他始终没有跨过那一堵之前自己建立起来的心墙。心墙外是漫山遍野的花朵还是万丈深渊,他不敢想。
那一堵堵高高耸立起的围墙不仅是困住了以前的自己,还有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