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拉出去扔了吧”
“真晦气,那个小乞丐呢”
死人对于乞丐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冻死,病死,饿死,被打死,或者突然来一伙人掳走一些,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要是乞丐能长命那才值得奇怪。
李不凡忍着悲痛,在白日就离开了,晚上夜深人静反而不好离开,目标太大。
在河边洗了个澡,然后偷了一户农户的衣服,收拾收拾,就进城去了。
修士在城外找来找去,普通人怕惹祸上身都不出城了,李不凡这时候出去就是不打自招。
从胸口掏出一块符箓,像是被火燃烧过,只剩小半截,李不凡不认识这是什么符,自从拿到这块符箓,它就开始缓慢自毁,每烧毁一截他的惊惧感就加重,心惊肉跳,好像要有大祸临头。
越往城外,符箓就销毁的更快,似有不详。
不管怎么说,李不凡都不敢往城外去。
几天都没消息,芝庭辗转各大酒楼,听遍巨鹿城的说书,不得不说,比起自己看话本,听说书可有意思多了,就那么一个人,一张桌子,一块醒木,一把折扇,一块手帕,一张屏风。
如果不是芝庭确信屏风后只有一个人,真要怀疑后面藏了男女老少,猫狗虫鸟。
台下一片寂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等到结束了,才爆发巨大的喝彩声。
各种打赏丢到台上。
“咦?”说书先生呆愣原地,丢上来的不是往日的铜板,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掺着黄金和圆润的珍珠。
朝台下看去,基本上都是生面孔,这群江湖人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怕是城里的首富老爷都不会这样打赏下人。
胖乎乎的掌柜眼冒金光,十分灵巧的跳到台上,拉着说书先生道谢“多谢诸位捧场,多谢诸位……”
没错,台下的人都是修士,修仙难,自从开始修仙,每天都是打坐练功或者打打杀杀抢夺机缘,越是有背景有家世的修士越是刻苦,哪里见过这些凡人奇技,众人不说膛目结舌也是大开眼界。
芝庭帷帽下的眼睛亮晶晶的,手拿着一把珍珠往台上抛,衣袖滑落,露出如玉的皓腕,指尖微粉。
李不凡缩在角落里,他自然能感觉到台下众人高深莫测的气息,尤其是那个青衣女子,更是让他惶恐不安。
只是怀中的符箓并没有变化,他也就安心待着,不出意料,并没有人发现他。
该说不愧是是修仙者吗,如雨的金银被抛到台上,说书先生和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李不凡眼睛都红了,他一个山野猎户,哪见过这种场面,尤其是那青衣女子手中的珍珠,比镇上员外家的娘子头上的还大还亮,这女子却不要钱一样的随意打赏。
李不凡眼睛都红了,趁着所有人都在叫嚷着再讲一段,他凑到一桌普通人旁边,见他们注意力都在滚到台下的珍珠上,连忙摸了几块摆在桌子上的点心,恶狠狠的塞到嘴里。
叔父,放心,我一定成为修仙者,总有一天他也会拿着一袋珍珠到处撒,一定比今天的还大还圆。
芝庭自然发现了盯着自己的视线,不过那人气息孱弱,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巨鹿城说书界的门面惊堂先生,一炮而红,那群外来人成了他的拥趸,那群人不知来头,本领高强,身家豪富,十分不好惹,芝庭也是其中一员,每场不落,大撒珍珠雨。
李不凡也每场不落,捡了不少珍珠,这样他就不用睡桥洞了,每天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对自己的衣食父母,那个青衣女子,更是有些莫名心思。
客栈上房,李不凡修炼一会儿直到经脉隐隐作痛才停下来,符箓已经燃尽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金页和一本薄薄的册子,这就是机缘了,册子叫养气诀是一本功法,他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认得一些字,但册子语言晦涩,他仍然一知半解。
“天……地,人本……真……知其……,上四下不,这是什么字?”李不凡急的直挠头。
好在册子是带图的,再加上吞了两瓶和册子放在一起的丹药,他就这样修出一缕法力,但是多的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至于请个识字的来教他,李不凡惜命,李不凡不敢,要是暴露了,巨鹿城那么多修仙者,就算一个人一口,他都不够分。
至于金页,李不凡确信它是个宝贝,但也仅此而已了,火烧,水泡,血滴,刀劈,金页依旧完好无损,不见异常。
话本故事信不得,一开始,李不凡还以为自己会和故事里说的一样,得到秘籍,练盖世武功,从此逍遥自在,没想到字都看不懂,怪不得有钱人都要送孩子上私塾。
读书,读书好啊!
“叔父,我对不起你,爹娘,当初为何不让孩儿多读几年书啊,那么早攒彩礼有什么用,孩儿都没有成婚就要下去陪你们了”悲愤的呼喊呜呜咽咽。
这边李不凡还在伤心,那头梅卜道人已经开始摇人了,他学艺不精,根本确定不了机缘的具体范围,好在他已经请了师兄出马,到时候先机尽占,谁与争锋。
“机缘,一定是我的……桀桀桀”阴暗的房间内,怪笑声响起。
第二日。
“听说了没,梅卜道人请他师兄易卜道人出马,这次的机遇肯定不简单”
“你知道吗,易卜道人来了”
“这次机遇不简单,我们一定要拿下”
坐在酒楼喝茶的梅卜道人听着周围的嘈杂,脸色麻木,他真的受不了了,这个筛子一样的世界,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