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换换新花样嘛,红色的喜庆些。”顾明昭拿着料子又顺手给顾明月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酡颜色怎么样,或者藕荷色的,瞧瞧颜色多衬你,同玉似的。”
“阿姐,我觉得这个缃色的衣料不错。”顾明月提议问道。
“老气横秋的,不好。”顾明昭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结果顾明月又拿起来青莲色的衣料,顾明昭望天,自家妹妹怎么喜欢这种颜色,以后一定要把她的审美掰过来。
顾明月抱着青莲色的衣料爱不释手:“阿姐,这个颜色真的很好看。”
“那还不如挑雪青色的,颜色鲜亮些总没错。”
在顾明昭的一再坚持下,顾明月选择了妥协,虽然选了雪青色做襦裙,但是她还是不死心,选了青莲色做上杉。
顾明昭对这次宫宴尤其的重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放到以前,衣服首饰过一眼便选出来了,哪像现在一样,选完颜色,开始挑花样,首饰花样也是挑了一遍又一遍,顾明月都累了,顾明昭还在选。
顾明月问道:“阿姐,你以前不这样的,这回怎么这么重视?”
“有吗?”顾明昭不自觉反驳道。
顾明月掰着手指头数:“光是发簪你就挑了五个样式还没确定下来。”
“这不是样式太多挑花眼了嘛,”顾明昭说着站起身来,跑到梳妆台前,将外祖母送自己笄礼那副赤金西番花纹金项圈拿了出来,比划了一下,“锦瑟,这个发簪和我这副金项圈搭不搭?”
锦瑟夸赞道:“姑娘配什么都漂亮,宫宴定然能艳压群芳!”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那日,顾明昭早早的便收拾起来了。想起来之前锦瑟说的那句“艳压群芳”,不由得笑了出来,艳压倒不一定,但是自己从头到脚带的金饰倒是能压别人一头。她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不打足金的了,现在头上堆满了,压得脖子都挺不起来了。幸亏收拾的早,现在改发型还来得及。
顾明昭将头上的一堆金钗扯下来时,没注意梳好的发髻随之乱了下来,锦瑟看着“残局”当场气笑:“姑娘!”
“小祖宗,我脖子快压断了,”顾明昭双手合十,镜中委屈巴巴地看向锦瑟,然后提出解决办法,“梳简单点儿,十字髻或者双环,头上东西越少越好!”
中途改了一下发型,没想到和衣服却格外的搭。由于顾明昭嫌之前打的金饰太重,锦瑟所幸给她去了一半儿,只留了一个小的赤金发钗,又用了红色的发带做点缀,配着一身红白相间的襦裙,贵气又俏皮,活脱脱像年画上的人物。锦瑟瞧了瞧自家姑娘,抄起来放在一旁的胭脂,在顾明昭眉心处画了花钿。
顾明昭瞧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劲儿夸锦瑟手巧,拍得一手好马屁,锦瑟听了十分的受用。
顾母那边派人来催第三遍的时候,顾明昭才出了院子,刚出院子,便在回廊上碰上了一同去往前厅的顾明月,她通体一身雪青色的襦裙,白色的毛领衬得她优雅又贵气,双螺髻佩戴了一支珍珠步摇,明晃晃的煞是好看。
顾明月瞧见自家阿姐,眉眼不由的一弯。两人眼睛极为相像,浸了水般柔情的桃花眼,此刻两人相视而笑,一红一紫,远远望去,两人如同画中人一般。
顾明月打趣佯装生气道:“阿姐,怎么瞒着我偷偷换了发髻?”
顾明昭则笑眯眯道:“这样才衬得出我家皎皎如月呢!”
“阿姐这梅花妆倒是漂亮。”顾明月道。
顾明昭下意识摸了摸额间,然后炫耀道:“嘿嘿,锦瑟给我画的,漂亮吧!改明让她教教玉烟,也给你画一个。”
许是在前厅等太久了,顾明暄赶了过来,对着两个妹妹一人敲了一下:“你们俩真是不着急,还在这儿闲聊,快和我去前厅。”
两姐妹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顾明暄一路小跑到了前厅。两姐妹自然少不了一顿数落,不过顾母也就说了几句,被顾父以抓紧时间赶路为由给挡了回去。
顾家的马车缓缓驶向宫城,空中慢慢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街道上便留下来两道浅浅的车辙印,汇入主路是更多的车辙印,盛京的官宦人家都是这个时候进宫赴宴的。
顾明昭掀开马车帘子,伸手去接空中飘落的雪花,兴奋不已,却被顾母一把拉回马车内,一阵絮叨:“外头飘雪了,你是好全了?冷风一会儿吹了你,你一会儿又病了,安分些在车里呆着。你仔细着,把你妹妹也冻着了,你看我罚不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