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调侃语气说出来，更像是在控诉她冷血。

夏一斜眼看去，视线也在他身上扫了扫，眼神带着嘲讽。

好像在说——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打扮？

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受伤了？”她捻了捻手指，拿过手帕擦拭手套沾上的血迹。

“血别沾到沙发上。”

麻烦。

“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怕血沾到沙发？”

明弦语气难得带点轻松。

他拉开外套，黑色高领肩膀处已被血模糊成一片。

还好光线暗！她什么都没看到。

夏一迅速转开头，保持只看舞台方向。

演员怎么又开始哭死哭活的？

自己家都要被杀穿了不哭？

和小情人私奔失败要哭？

磨磨唧唧的，好烦。

昏暗光线下，明弛拿出愈合凝胶垂头给自己涂药。伤口处的血和衣服已粘连在一起，比之前更加崩裂开。

他有些烦躁，眼含怨念朝始作俑者看去。

她却毫无自觉，正颇为投入观赏着歌剧。

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连丝毫关注都没有。

他烦躁地把药随意抹在伤口上。

居然死了一个？

看来结局又要回到老套的正义必胜。

夏一安心了一点，歌剧终于回归正常走向。

她朝明弦看去，见他已穿好外套，眼神失焦、仰头靠在沙发上。

有点狼狈呢，明弦。

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歌剧要结束了，散场人会很多。”她好心提醒。

明弦将头转向她，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

“这场歌剧怎么样？”他轻声问。

“没新意。反派死了，主角赢了。”她目光锁在舞台上。

明弦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忽然停下来。

“我以前看过......是个圆满结局。”说完无声离开了包厢。

剧院内散场灯光亮起。丝绒幕布缓缓降下，夏一正面无表情机械般鼓着掌。

圆满？

他居然把主角殉情称为圆满？

很美好的歌剧体验，希望再没有下次。

散场出来后，正遇上满街戒严盘查。

“怎么满大街都是特警？

“听说是莱茵异能署失窃。”

“不是听说之前才......”

路上她听到有人讨论。

异能署总部大老远来偷分部？

她忍不住笑出声。压下多余的好奇心，并不想探寻这些不寻常。

通过分部特警盘查后，她朝附近停机坪过去。

回到庄园已近深夜。她一边换下礼服，一边接通程晟的通讯。

“歌剧怎么样？”远隔几千公里，都能听到程晟的兴奋。深夜正是她的亢奋时间，不过以前是在玩乐，现在是在加班。

“挺有意思的。”夏一语气颇有点无奈。

“包厢有意思吧?可惜你那些小伙伴还没到莱茵，人多才热闹呢。”

“一个人也挺热闹的。”她身形顿了顿，在换下礼服中翻到染上血迹的手帕。

很热闹。

还“被迫”协助全市追捕的嫌犯藏身。

“等我完成任务在市政厅实习，就来找你疯玩！”程晟在那头展望美好未来。

“祝学姐成功。”

夏一结束通讯后,举着手帕陷入了思考。

算了，先藏柜子里。

找机会烧掉。

明早还有训练！

黑暗中，她趁着酒意入睡。

-

莱茵市中心。

“我是真的觉得很丢脸，王队长！你还在调查上一起失窃案，就又出新问题。”

帝国异能署莱茵分部副部长满脸歉意。中年男人身上制服已被汗湿，神色疲惫不堪。

今夜的突发事件，不仅令他在总部派来的人面前颜面扫地，连日的操劳也使他精疲力尽。

“陈副部长不用在意我，”对面男人拍了拍副部长肩膀，“我只是听到分部发现可疑入侵者，就过来看看1队能不能帮上忙。”

王泽的刚硬五官正一脸凝重，明显对今晚事件非常关注。这是才从异能学院回到总部的机搜1队队长，此次带队过来协助分部调查武器失窃案。

“市区盘查已经结束，暂时还没有收获。”副部长和王泽说明今晚情况。

“分部那边有什么损失？”王泽问道。

“监控没有发现异常，目前暂没有发现任何遗失。”副部长神情疑惑，似乎自己也无法相信有人闯入分部没有留下痕迹。

“我明白——分部长不在，重担都在你一人身上。有任何需要，1队调查小组会全力协助你们。”

“这都是我应做的。还要麻烦王队长继续调查，还我们部长一个清白。”

副部长神情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