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个好提议，但是——”

夏一沉默良久，“我有两个条件。”

由自己来提供检查设备，所有资料未经她同意都需要保密。

还有，让糖糖离自己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并且，南枫也需要和糖糖保持距离。

他们都将是暴露出来的“靶子”。

......

“你确定不需要我签署保密协议？”南枫一边确认房间内的检查仪器，一边向已自觉半躺在椅子上的人询问。

阁楼一楼的这个房间，几天前还被改造成儿童房，现在已被加上防护，作为检查用。

“所谓保密协议——只对愿意遵守的人有用，要是泄露......”夏一笑得轻松无比，“你跑不了，学长。”

南枫丝毫不为这些威胁话语所动，他正在她手腕、脖子贴上检查仪器。她没垂头去看，像是半点也不好奇。

他长发从耳后垂落，在抬手整理时，已将检查准备完毕。

“除非你同意，你的检查数据，我只会用在你身上。”

南枫心里清楚，夏一会协助检查，恐怕是在防夏家。

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仪器读取的身体数据和精神波动全部整合好。南枫帮她取下身上的仪器后，就背向夏一坐在办公桌前，一项项仔细核对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命不久矣......”见他背影良久僵坐在那儿，夏一撑着头调笑起来。

自己到底是小瞧了这位学长。他能从家里脱离出来，能为了自己无法理解的“理想”进入异能署，也能为此承担不可预知的风险站在这里。

南枫内心却不太平静。以前在异能学院医疗室实习的时候，南枫就已多次接触过她的身体数据。和现在手上的数据对比，她的身体各项指标明显都变得更好，不仅如此，精神波动也很稳定，远比之前平稳。

看上去简直是一份无可挑剔的检查结果。

但是......正是这份精神波动稳定，且标准到无以复加的数值——

不像是一个活人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治疗舱后遗症在她身上的表现吗？

南枫整理一下表情才转回身，面上还是那张温和笑脸。

“想要命不久矣，你可要等上很久。”他将椅子移至她身旁坐下，“从治疗舱出来后，说是记忆出现问题？”

“嗯，有一些模糊的地方。”

“现在呢？”

“大概都恢复了吧。”

其实也就是那个人的脸比较模糊。不过现在，也都记住了。

“最近有使用过恢复舱吗？”

“没有。”

“如果下次你需要使用恢复舱，或许可以联系我。”

“夏一，别担心，”南枫像是安抚她一般，“这已经是我见过......受治疗舱影响最小的案例了。”

她闻言点点头，心里却无所谓。

她当然知道自己受影响不大......治疗舱，她从小就没少进去。让南枫检查，不过是自己也想了解原因。为什么因为副作用而被叫停的治疗舱研究，却对自己没太大影响。

这些答案祖母不会告诉自己。

她直觉，这些都和自己被卷入接连不断的阴谋有关。

关于治疗舱的研究，对自己和南枫无疑都至关重要。

-

帝星酒店里，一部不常被打开的电梯门缓缓走出一人。楼层走廊看上去和普通酒店并无差别，她通过面部识别，进入一间客房，里面却不是客房应有的模样。

明亮宽敞的实验室，显然是客房被打通。窗口全被全息影像覆盖，从外面看来，窗户只透出普通客房景象。

“哟，又有突发奇想了？”年迈的嗓音戏谑道。稀少到可怜花白头发凌乱的覆在头顶，老头一身皱巴巴的灰色工作服，匐在操作台前，头都懒得转过来看她一眼。

“帮你防治老年痴呆。”夏一走向椅子坐下，抬脚搭向面前桌子，一副再令人厌烦不过的纨绔姿态。

老林是尼克斯诞生初始的老员工，性格古怪又孤僻。在尼克斯多项研究被限制后，祖母为他成立了“实验维修部”继续发光发热，但他脾气太臭，最终这个部门也只剩他一人。

夏一身上装备都是出自他手。

老头轻哼一声，又说道：“得了吧，那个李小可又拿来什么奇怪的图纸了？”

“这个简单......”

“能覆盖1海里范围的信号屏蔽器，还有，上次那套衣服不太拉风。加点保温和信号发送装置......”

“上次要加强跳跃功能，这次要去闹海？”老头转头看她，眼下乌青不能再重，“下次呢......要飞天？”

“谁能预料未来要发生的事......”夏一轻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