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学长可要想清楚,这也许......是要命的东西,我无法预估它可能带来的危险。”夏一神色平静,声音透着疲惫。
或许是要自己的命,也可能会要了沾上点边的人的命。
南枫笑得不可置否,毫不犹豫收下她递来的锡箔封装药品。
“我会小心调查,不会拖累旁人。”
她和南枫走出房间时,粉毛正抱手在门口“恭候”多时。夏一伸手揉揉炸了毛的粉色脑袋,“挺精神啊。”
和笑得一脸勉强的浦星野送走南枫后,粉毛垂头坐在沙发上闷声说:“程晟早上来过一次,我装成还在吵架......把她撵走了。”
“看起来这么累,还要冒险回去......”他嘟囔着,抬眼看她,“那边的工作我还是推了——”
“你是医生?还是可以1打10的保镖?”夏一歪头问道。
粉色脑袋摇了摇。
“那就一切照旧。”她宣布结果般,疲惫靠在沙发上闭目,“不要瞻前顾后,收拾好出发吧......”
浦星野离开后,夏一叫来老秦。
“异能署那边,已经安排莫律师出面......”
游轮上,“夏一”为解救自己的老师出手解决五名挟持者,这事倒也不难应付。
“乔安后来的动向查到了吗?”
“少主,他因为帝娱的业务去科林出差。”
科林?这么巧。
跑得倒是快。
“安排车,我要去慰问一下惊魂未定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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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送老师的时候,您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次演奏会不满......”夏一端起茶幽幽叹气。
倒也不是假装叹息。这次的演奏会,她其实收获不少。伪装也并没有暴露,算是全身而退的圆满结局。但却提不起什么劲,只觉得好没意思。
“你也不见得想和我说话吧?”
一老一小两脸疲惫,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两张脸像是互相嫌弃,说话都默默侧过去。
“老师的手也伸得足够长,我身边的星野老被您□□么远......”她太累,懒得说完就停下。
“对结果无甚影响的小干预而已。”
“是吗?”夏一抬起眉头转头看他,声调扬起一点,“结果,老师似乎对此很笃定。”
泷本淡笑着摇摇头,“结果总是有万千种,只知结果不知道原因等于一无所知。”
“您是故意等在哪儿?”
“如果那是我的结果......”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泷本站起身踱至窗边,“任何事物都不会取之不尽,生命也好,异能也是。总会是的。”
夏一若有所思般出神,实则大脑却一片空白,生不出什么情绪。
许久她才像是突然怔住,茫然望向练习室窗边空下来的位置。
“才发现吗?”泷本声音很轻。
才发现水琴也随着游轮被毁而消失......
夏一说不清此刻内心感受,自己做了无数准备,现在才发现水琴也跟着没了。但就算事先想起水琴,她就会做出改变吗?
恐怕也不会,那会增加很多风险。
她垂头看向双手,自己断断续续弹了一年的琴,最后一次触碰的手感仿佛还在,以后呢,也会在这些取舍中舍弃什么吗?
哪怕知道会失去水琴也要毁掉游轮上的痕迹?哪怕知道被拿到记忆的人也不是全然的......邪恶?
那些记忆像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提醒自己他们曾经怎么样活在现实当中。
她嘴角扯了扯,感觉自己哪里停滞了下来。
“水琴的消弭早就已经发生,在海上......或许是不错的结果,也许还会有重逢的那天也说不定。”泷本似乎并不太遗憾,他语气轻松。
或许是宿命。蛊惑人心的传说,始终还是在盛大的演奏后,以激烈的方式退出。
“我不明白——”
夏一垂下眼,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以为是极端异能者的团体里面,却有不少自然者加入。而自然者里,也有异能者愿意去承担风险。”
“这无关异能者或是自然者,这是人性,和人性对抗往往会输得很惨。”
“是吗?”
“他们把问题复杂化了。夏一,遵从人性和本能就好。”
骂得真难听,但好像也无所谓。夏一自觉没趣地撇撇嘴,也不明白跑这一趟求证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堂课,您是想教我人性?”
“教不了,自己学。”泷本带着怪异笑容从窗边离开,往门边走去,显然是送客姿态。
泷本内心却觉得好笑。到那一天,“他们”发现谜底如此简单到令人发指,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可惜自己无法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