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在她脸上扫一眼，便闭上眼养神。
下车时，兰莉对着车里的路易说到：“再见，路易。”
他眼一睁朝她看去，那道摇曳的身姿消失在夜里。
心一沉，他刚才……好似听到熟悉的声音。
……
回到公寓，兰莉还没开灯，已经感受到有幽怨阴沉的视线朝她射来。
啪。
她打开灯。
维克多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我是说过要帮你，可没说要帮你勾搭他。”
兰莉没理会他，一边往室内走一边脱衣服去浴室。
等她清清爽爽沐浴完出来，换上睡衣往床铺上一倒。
维克多从身后抱着她，他理着她的头发，“你别忘了，他怎么对你的。”
兰莉眉毛一挑，她当然不会忘。
她这个人最记仇。
“下次你们见面，就直接了当和他摊牌，没必要再做这许多无用的事情。”
兰莉用肩膀撞开他，“你急什么，事情不都要循序渐进。”
维克多翻身压在兰莉身上，他捏着她下巴，“我看你是心软了！”
“本来早该办成的事，拖延多久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和他曾经十年的夫妻感情——”
维克多目光审视过来。
兰莉啧一声，皱眉把他从身上推开，抱怨道，“疑神疑鬼什么……”
维克多一噎，视线在兰莉脸上停留良久，他凑近又搂住她，脑袋枕在兰莉肩膀上，“行，随便你，只要你别忘记该办的事。”
兰莉哼一声，伸手关掉灯，两人就这样睡去。
……
时隔两天，路易打电话来，叫兰莉去一个地方。
到了那地方，兰莉脱下墨镜，瞧着面前的豪宅。
她被仆人领到房内，路易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等她。
兰莉挂着笑容朝他打招呼。
他没什么反应，等兰莉坐好，他说：“以后，这房子是你的，还有这个……”
他将一张黑卡丢到她面前的茶几上，“随便你花。”
语气一顿他提到：“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不许再顶着这张脸出去乱来。”
路易眼神发冷态度强硬。
兰莉捡起那张黑卡，拿在手里晃晃，“没限制吗？”
路易：“没有。”
兰莉失笑，“你还真舍得下血本。”
“就因为这张脸？”
兰莉歪头打量他，“和我长得像的那个人，你爱她吗？”
路易没说话。
兰莉猜测：“不爱？”
路易：“不关你的事。”
大概是不爱的，现在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他不愿看到有人长着他妻子的脸去当交际花。
兰莉心里冷笑。
她扔下那张黑卡，从沙发上站起来。
路易疑惑看她。
兰莉双手背在身后，打量室内，“这房子真不错。”
“比你那个庄园好多了，那地方没空调，一到了冬天，还只能用壁炉取暖……明明也不缺钱，但你就是要过那种尽量远离现代科技的日子。”
“因为这样……才显得出你虔诚。”
兰莉讽刺一笑。
路易脸上微变：“你在说什么？”
兰莉转身，“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路易，这么多年不见，你看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路易表情凝重。
兰莉一步步靠近他，“当初我被你用一管毒药杀死，可又在一场大火中复生。”
“你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只是……很想你。”
兰莉已经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那双已经不再年轻的眼，“我也尝试忘掉你……我花了整整二十年。”
“可是我做不到，就算活过来又怎样，我的生活一团乱，我根本无法重新开始。”
她抚上他的脸，“亲爱的，我回来了。”
路易向后一退，脸色惊惧。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
兰莉微笑，“是我啊，我是你的妻子。”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你还是我的老师爱格伯温。”
路易表情震撼，他掩面弯下腰，似不敢相信。
兰莉靠近他，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亲爱的，我很想你，所以我才重新回到你身边……”
过了很久，路易恢复过来，他抬起头，看兰莉的表情还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
兰莉微微一笑，“当初你说的没错，我身边是有东西，但不是恶魔。”
她双唇轻启：“是神，耶稣之外的神。”
“祂赐予我第二次生命。”
路易摇头逃避，“不对，神是唯一的，只有上帝。”
“不，亲爱的，这世界上人都有这么多，神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路易难以接受。
兰莉捧着他的脸安抚，“我就是神迹，你怎么能不相信？”
“这次我回来还想邀请你加入我的信仰，我所信仰的神，祂可以给予你永生。”
说完，兰莉摸出一把刀子，在路易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往手上一划，伤口肉眼可见的慢慢恢复。
“看吧，这就是神的力量。”
“路易，你再有钱有地位又如何，你躲不了生老病死。”
“你瞧瞧我，得到神明的眷顾后，我容颜不衰，而你呢？岁月在你脸上留下痕迹，又还剩多少时日？”
“你日日夜夜崇拜的神，祂可曾降下过恩赐？”
“来吧，信仰我所信仰的神，祂比你现在所信仰的神仁慈大方很多。”
“只要加入我的信仰，你就可以得到祂的恩赐，和我一样永生不死。”
兰莉满脸柔情，她抚摸他的脸，“这样，我不会再寂寞了，我们永远相伴、永远在一起，享受人间的繁华富贵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
路易离开了。
好多天，他都没有再联系。
兰莉并不着急。
在新得到的豪宅里过得悠然自得，她敷着面膜躺在按摩浴缸里，不远处的大荧幕播放着电影，时不时拿起酒杯浅尝。
嗡嗡——
手机来电振动，兰莉扫一眼上面的号码，短促笑一声接起电话。
通话结束后，她起身穿好衣服出门。
视野里，一栋对称结构的古典主义宫殿出现。
时隔二十年，她重新回到这里。
在仆人的带领下，兰莉来到卧房。
路易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上去比上次见面疲惫很多。
经过了解她才知道，那天他回来后就做了噩梦，醒来又生了一场大病。
路易犹豫着向她确认，“你上次说的……是真的？”
兰莉坐在他床边，“当然亲爱的，我可以再向你证明。”
她取出刀在手臂上割下。
路易再一次亲眼见证，那伤口奇迹般地愈合，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显然，他也明白，神明的恩赐不会白给。
兰莉坐到床头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眼说：“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那是一种代价。”
“但对于你……”
兰莉轻轻一笑，“这是道送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