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只是看着他，没有做声。

而弹幕已经密密麻麻地刷了起来。

「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是另外的价钱」

颜小飞看到弹幕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小飞飞更高”给您送出一片盛世烟火。

“小飞飞更高”给您送出一片盛世烟火xN。

他差点忘了，在这个直播间里，打赏是万能的！

凌危满意点头，“来吧，继续。”

第二轮对战，他遛着人玩似的心不在焉地打了5分多钟，察觉到他的敷衍，颜小飞还有些不高兴。

在进行第三轮的时候，颜小飞鼓起勇气说：“我是真心想向前辈讨教的，也请前辈认真对待！”

然后只听见凌危轻轻嗤笑了一声，说：“行。”

再然后……

机器音：“本轮对战守方获得胜利，用时17秒26。”

颜小飞：“…………”

颜小飞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对不起前辈，我刚才声音有点大了、我们还是、还是慢慢来吧……”

于是凌危开始理直气壮地摸鱼。

直播间的人气一直牢牢稳坐在第一的位置，观看人数又刷新了一次历史记录。

他看着投屏上不断闪过的打赏，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前辈指教！”颜小飞出手阔绰，眼睛不眨地又给他送了几个盛世烟火，期待地问：“那明晚还可以请前辈继续指教吗？前辈不论是远程和近战都太厉害了，好多操作都值得我学习！”

看在打赏的份上，凌危勉强答应：“可以。”

“谢谢前辈！”颜小飞满脸写着高兴，笑眯眯说：“那我去休息了，前辈晚安！”

“等等。”凌危说：“留个联系方式。”

「？？？？」

「小傻逼你……原来你他妈好这口？真刑啊你！」

「兄弟们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回到16岁吗我也想要小傻逼的联系方式在线等急急急！」

“诶？！”颜小飞的反应和观众们如出一辙。

他是凌危直播间的老粉了，亲眼见过很多次来问凌危要联系方式的人都被他冷嘲热讽地骂走了。

“不愿意？”凌危皱了皱眉，“那算了。”

“愿意愿意！”颜小飞连忙说：“那我私信发你？”

“不用，我私你。”他的直播间私信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发了也看不到。

退出训练室，凌危摘了虹膜，火烧火燎地跑进房间把裙子换了。

回来时果不其然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哈哈笑成一团。

凌危臭着脸说：“下播了。”

「别啊，爹还没看过瘾呢！」

「敢不敢和你爹我打一场？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小傻逼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想当初你通宵直播的时候都是谁在陪你？」

凌危刚加上颜小飞的通讯号码，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句弹幕，给他膈应得够呛，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旧爱？你们也配？”

网友们一怒之下正要开喷，又听到他说：“早点睡吧，秃头怪们。”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关了直播间。

外头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风雨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从窗外灌入屋内，吹得窗户“砰砰”作响。

凌危走进卧室关了窗户，倒头睡下。

雨声淅淅沥沥持续了一夜，像杂乱无章跳动的音符，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惬意。

翌日清晨，天光将亮未亮。

凌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他“啧”了一声，毛毛躁躁地趿拉着拖鞋走出客厅，开门。

门外，一个将近半米高的食材保鲜箱将狭窄的楼道挤占了大半，而箱子的主人正琢磨着怎么用他这把老骨头把它搬下七楼。

“外头下雨，今天还摆摊？”凌危面无表情问。

“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老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看这会儿雨停了，而且天气预报也说要到中午以后才会再下，所以我就想出去摆个早摊……”

凌危没说什么，回屋套了件外套出来，把沉甸甸的箱子扛上肩膀，满脸烦躁说：“让开。”

“雨天楼梯滑……你当心着点……看好脚下的路……”老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叮嘱他。

东西刚搬下楼就陆续走来几个客人。

“早啊老赵，今天也摆摊啊，给我来两个摊饼。”

“好嘞，你稍等一下。”

别看老赵一把年纪，手脚却是相当利索。他把锁在楼道里的摊车拉出来，三两下将要用的摊具复原，还顺手搞了一下卫生，很快就摊起了饼。

凌危帮他把食材都拿出来一一摆好，说：“走了。”

“辛苦你了。”老赵笑说：“你上去洗把脸就下来吃早饭，我给你摊个皮最脆肉最多的饼。年轻人不要总想着睡懒觉，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凌危头也不回地上楼，掏掏耳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