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恒:“所以你为什么非得去海蓝星?那里到底有谁在啊?估计除了变异种,鬼影都没一个。”
凌危漫不经心说:“去碰碰运气,找找有没有变异种抗体。”
齐思恒:“………?”
「……玩抽象呢我的傻逼儿子?」
「你现在吹牛已经不讲基本法了吗?」
「该说不说,我居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傻逼宝贝居然会为了我们去送死!他真的超爱!」
「确实,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齐思恒:“……那你会开飞船吗?”
凌危:“不是有自动巡航模式?”
齐思恒煞有介事地:“碰上超强粒子风暴自动巡航模式就失效了,所以你最起码得带个飞行员给你开飞船。”
「还得带个通讯官,不然信号一瘫痪,其它全完蛋」
「医生也得带上,不然你一个文盲知道哪个是抗体哪个是病毒吗?」
「要我说最应该带个做饭的师傅,小傻逼连饭都不会做,不带个做饭师傅那岂不是要饿死在半路?」
弹幕说得头头是道,一个个好像都信以为真,积极给凌危出谋划策。
殊不知,这一百多万人的直播间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哄娃现场。
每个小孩在成长过程中都会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孩子还小,哄他高兴一下怎么了?咱可不当扫兴的父母!
*
七点过两分,祁澜回到家。
意外的是,今晚迎接他回来的只有冷冷清清的黑暗。
凌危出去了?也没见他和自己说一声。
带着疑问,祁澜朝书房走去。
经过客卧,他停下脚步。
微弱的灯光和若有似无的说话声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凌危真的在里面,又转身走向厨房。
「说实话,你敢有这么不要命的想法我真的很佩服,为了表达我的敬意,我决定给你打赏一百个烟火。虽然不多,但也不是真的。」
「我也随一百个烟火,记平台老板账上[比心]」
「我赞助一艘Ⅳ4型宇宙飞船,等3个小时后我去梦里取」
「直播间里的兄弟们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太喜欢这里了」
“那个………”齐思恒有气无力地问:“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那我先下了啊。都快八点了,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快八点了?凌危从全息模拟航行图里退出来——没错,继白嫖了航线图之后,凌危又成功白嫖到了一份全息模拟航行图。
看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八点了。
在他愣神的功夫,房间门被敲响。
紧接着祁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饭做好了,先出来吃饭吧。”
凌危:“………” 祁澜什么时候回来的?甚至还做好了饭?
凌危下意识起身去开门,打开门与祁澜目光交汇时脑海里却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
“还在补时长?”祁澜见他耷拉着眼皮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小模样,还以为是直播了一整天心情欠佳,笑着抬起手想揉揉他的脑袋安慰他,“我今晚做了两道新……”
凌危偏头避开了他的手。
幅度之大,让祁澜诧异地愣了下。
“我吃过了,不饿。”凌危冷淡回道。
祁澜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收回了手,“那留些给你当夜宵吃?”
“不用,饿了我会自己点外卖。”凌危撩起眼皮,问:“还有事?”
祁澜:“……没了。”
凌危:“哦。”
“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直播间这时候完全疯了。因为摄像头的角度问题,他们看不到门外的人是谁,但两人的对话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凌危哪还有心情看弹幕,刚才研究航线图的时候他就把直播页面缩小拉到角落里放着混直播时长,现在更是不想看。
他心不在焉地打开模拟航图继续看,看着看着眼神逐渐呆滞,最后一动不动地发起了呆。
“嘀”“嘀”“嘀”……
通讯器不断传来的消息铃声将他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现实。
颜小飞:啊啊啊啊前辈!!!
颜小飞:我知道Q先生是谁了!!是上校对不对?!我就说他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颜小飞:前辈和上校同居了对吗!?妈耶我震惊得头都掉了!!
………
颜小飞:前辈快看弹幕!
看到这一条,凌危抬起头,正好看见屏幕亮起璀璨夺目的烟花。
点进去一看,嗯,弹幕已经把他卖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了。
「他根本没吃饭,他骗你的」
「他中午跟一个叫什么美少女战士的女人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以后就这样了」
「傻逼儿子是有点不识好歹了,我这个当爹给他和你道个歉,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还说要去海蓝星给我们找抗体,我们好说歹说哄了他一下午,差点累成狗,现在轮到你哄了」
「热知识,小傻逼爱钱如命」
于是在接下来长达近半小时的时间里,绚烂的烟花特效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一秒停歇。
直到第24个的时候,凌危终于忍不住了,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够了,别送了。”
Q:气消了?出来吃饭。
凌危:“………”
「我嘞个霸道总裁……不对,霸道长官强制爱」
「我扇了我男朋友五十个嘴巴子他都不愿意花两百六十万哄我开心,我现在难受得想去撞墙」
「这恋爱他能谈明白吗?不如和我谈吧,二十六个烟火别说吃饭了,你让我吃屎都行」
「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背地里更是好运不断,而我,光是活着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怕他再给自己刷礼物,凌危果断选择下播。
嘴上说不饿,肚子却非常诚实。
在闻到诱人饭菜香的那一刻,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吼叫,让颜面尽失的某主播几乎要把脸埋进饭碗里。
祁澜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打量他片刻,眉眼带着几分好奇的笑意。
“来聊聊吧。”他说,“我那群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死活的下属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凌危腮帮子鼓鼓的,语气不太好地回:“只说了些长官和斐兰博士的旧事。”
“哦?比如?”
“从小青梅竹马、后来情投意合、不幸被棒打鸳鸯、结局不欢而散。”凌危总结完又补了句,“以后到底是“旧情复燃”还是“莞莞类卿”,她也不清楚。”
“莞莞类卿?”祁澜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笑意从眉眼蔓延至唇角,“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了斐兰的替代品?”
凌危没吭声,也懒得装,大有一股“你敢莞莞类卿我就敢摔门走人”的架势。
他不介意祁澜和谁谈过,但他没兴趣玩什么替身文学,也不想成为别人paly中的一环,他的喜欢没那么廉价。
祁澜低低笑着,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一块蓝色屏幕弹了出来。
一分钟后,一张十五年前的圣罗斯军事学院医学系优秀毕业生合照在凌危眼前放大。
站在照片中央的那位,毫无疑问就是学生时期的斐兰。
单从外表来看,他和凌危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像。
气质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出类拔萃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个是粗口成章的社会混子主播,完完全全的两类人。
祁澜靠着椅背,说:“旧情复燃是不可能的,莞莞类卿更是无稽之谈。你就是你,你和谁都不像,更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凌危:“………”
有的人尽管表面上强装镇定,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尴尬得想抠地。
“我们两家是世交好友,所以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十七八岁的时候情窦初开,又对彼此相互有好感,所以谈了一段时间。”
“在一起是我提的,分手是他提的。至于分手的原因……”祁澜挑眉:“樱桃怎么跟你说的?被我母亲棒打鸳鸯?”
凌危含糊地“嗯”了声。
“我母亲的反对只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和平分手罢了,主要原因其实是在相处之后才发现我们并不合适在一起。”
凌危:“怎么不合适?”
祁澜:“比如我和他都认为自己应该是上面那个。”
凌危:“………”
祁澜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你呢?你在这件事上有什么诉求?”
“咳咳!”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给凌危干红温了。
这问的什么话!?难倒他说他想当上面那个祁澜就会答应!?
不是……他压根没想过好吧!
不对,现在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吗?!
祁澜见他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狼狈模样,也就收了心思不再逗他,只是道:“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来直接问我,不需要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也不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祁澜伸手,这回如愿以偿地揉到了他的脑袋,“你在我这里拥有绝对特殊的地位,这一点我希望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