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期回到寝室,原以为漠南风早就睡着了,哪知人家还端端正正坐在桌旁挑灯夜读。
玩了一晚上黑白子儿的人难得有点自惭形秽,腆着脸道:“南风兄你好用功啊,快上床,要熄灯了。”
漠南风收了手中匆忙中放倒的书,淡声道:“过来,换药!”
“我好困,创口早就长住了。”月无期脱了外袍,翻身就爬到了床上。
心里突然意识到这漠老三不会是为了给自己换药才等到现在的吧?
漠南风起身拿了一个小药箱走到他床边道:“躺好,我看看。”
月无期无奈坐起身一把脱了上衣,伸出左臂道:“给你看,真没事了!”
漠南风见他把上衣全脱了,上半身光溜溜的,肤白如玉,亮得晃眼,不由有点羞恼。
可都是大男人,自己也不好矫情,只好坐在他床边解了他手臂上的绷带查看,发现没有红肿发黑,心里松了口气。
“暂时别碰水,”漠南风又重新上了药细细包扎过,才红着耳根站起身,“把衣服穿好。”
月无期看他别扭的神态,挪瑜道:“都是男的,有什么好避讳的?”
漠南风:“……”
“怎么耳根都红了?我和李子期他们几个还经常一起去湖里洗澡呢!”
月无期瞧他脸也开始泛红,一时冲动,多嘴道:“不过他们身上都没小爷白是真的,你今天瞧了不吃亏,小爷这冰肌玉骨天生的,可不多见……”
“闭嘴,睡觉!”漠南风听他越说越离谱,不由扭身熄了灯,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月无期就轻手轻脚的起了身。
猫着腰来到漠南风的床边,看了一眼安然睡着的人,轻轻扯了一下人家纤长的眼睫毛,“女人才长这么长吧?!”
而后悄悄地打开房门纵身往山顶上飞去。
漠南风睁开了假寐的眼睛,起身套了件外衫跟了出去。
月无期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一处泉水洗了把脸,起身仰头长啸了几声,感觉浑身舒畅,随手揪了片树叶放在唇边悠扬地吹了起来,却正是那天漠南风吹的曲子。
暗中跟着的漠南风听了心中一顿,眸子里神色莫名,原来不知何时他已学会了。
这曲调……只听过一次就记住了吗?
月无期一曲吹罢,伸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就着一片空地练起无霜剑法来。
一时剑影重重,再不闻山间鸟鸣,只有利剑划破长空的尖啸之声。
漠南风远远的感受到那森森剑意,才明白和自己比斗时,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好精妙的剑法,好深的功力!”
漠南风心痒难耐,却终究不好偷师,随转身离开了原地,自找了离其远一点的空地,折了一根树枝也练起剑法来。
练完一整套剑法时,天色已大亮,月无期衣襟也早已湿透,刚待纵身回去,突然听到旁边的林子里有隐隐说话声传来,忍不住好奇,轻身入林,想看看大早上的是谁有此雅兴游山玩水。
他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树林里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那个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他倒是认识,正是大殿下漠斐漠南璟。
可那个……
啧啧啧!
妖娆的桃花眼也就罢了,眉毛弯弯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白里透红的脸颊,殷红的带有唇尖的薄唇,薄纱笼罩的宽袖锦袍!
如此妖孽的长相以及花骚的穿着,莫不是魏如风提到的花孔雀王意之?
等下早餐之后就要着学服听课,大早上的可真能折腾!
只听花孔雀道:“南璟兄,咱们虽短短相处几日,却是一见如故,不知后天休沐,小弟能否约兄醉乡楼一聚?”
漠南璟拱手温润一笑,“承蒙意之抬爱,璟必准时赴约。”
“即是喝酒,怎么能少了区区在下呢?”月无期飞身跃下,拱手与二人见礼道,“在下月昀月无期,见过大殿下,这位美如冠玉,风姿绰约的兄台莫不是淅川意之兄?”
漠南璟拱手道:“原来是左相家的无期公子,这位正是王家家主之子王奕王意之。”
王意之看着从天而降的月无期不由眸光灼灼。
但见他腰身劲廋,颀长挺立,汗湿的发丝如墨,轻贴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剑眉斜飞入鬓,凤眸狭长眼尾微勾,黝黑的眼珠清澈见底,一身月白色劲装更衬得其俊逸非凡。
一时移不开眼赞叹道:“在下初入学府那天便已闻兄台大名,不想今日才得相见。无期兄果然仙人之姿无可比拟,意之瞬间倾慕,后日定当恭候无期兄大驾。”
月无期闻言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竟然真有人比自己还不要脸皮的!
一上来就说倾慕人家,难道不正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以貌取人的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