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时,月无期捂着额头“嘶”了一声醒了过来,他看着旁边沉睡的漠南风愣了愣神,想起昨晚最后的一幕,再也不敢多待,悄无声息的爬下床,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出了雅阁,月无期才敢挺直腰板大声出气,他活动了一下筋骨 ,往林叙之的住处走去。
到了地方,却被小厮卫殊拦到了门外。
“月公子请止步,我家公子昨晚等了某个不守信的人一夜,临近天亮才入睡,您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月无期有些羞愧,“是我食言了,昨晚醉死过去了,那就不打扰你家公子了。”
支耳听着的林叙之松了口气,斜靠在床榻上心绪不稳,自己是否应该离开这里了,似乎有些多余……
“叙之兄果然没有睡,卫殊太不老实了,幸亏我没信。”翻墙进来的月无期凤眸里满是得意,瞧着错愕地盯着他的林叙之笑容灿烂。
林叙之感觉这样的笑容又无赖又灼眼,随翻了个身不搭理他。
月无期看人真生气了,只好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昨晚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今早一醒脸都没洗就跑过来了。”
林叙之闻言漫不经心道:“你就随口那么一说,而我也并未当真。昨晚是有他事没及时休息,你不必在意。等下我会去向左相辞行,连日来多有叨扰,叙之早该离去。”
月无期一听就知道还是生气了,着急道:“昨天从学院回来,我确实惦记你的伤来着,我还给你找来了去疤圣药一枝莲。”
“昨晚本打算给你抹药的,结果……结果……”
林叙之转身,往日灿若星辰的眸子,如今似蒙上了雾霾,深不见底,“结果怎样?”
月无期回头道:“结果我和漠老三双双撞晕了啊,这一睁眼天就亮了,能怪我咯?”
林叙之盯着他红肿的额头,目光渐渐回暖,“真不是故意的?”
“真!比真金还真!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愈合的怎样了?”
林叙之拍掉他扯衣襟的手,“已无大碍,你可以问问卫殊。”
“你那小厮的话才不可信呢!他都能看,为什么兄弟不能啊?让我瞧一眼,我就不烦你了。”月无期拉着他的衣袖死磨硬泡。
林叙之毫不妥协。
“那不让看……摸摸总可以吧?我就是担心起疤。”
林叙之不为所动。
“不让看也不让摸,那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呀……”
林叙之终究狠不下心,“那只能摸一下……”
于是……
“哈……月无期你住手!说好的一下呢……你往哪里摸啊?月无期你无耻……”
“好了,好了,你松手,我摸过了,就只有一个地方摸着不光滑,幸亏我寻来了一枝莲。”
月无期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道:“这是药膏,和药粉不同,专门去新生疤痕的。快来,让我给抹上,很快就好了。”
林叙之怒道:“药留下,我自己来,你立刻滚出去!”
月无期委屈极了,把药瓶放进他手里,巴巴的嘱咐道:“我现在就滚,你可一定要抹上此药,真的很见效。”
“又不是大姑娘,那么怕痒的吗?我真走了啊?”
林叙之:“滚吧!”
……
三天之后,秋榜公布,漠南风夺得头甲,月无期第二,漠南笙仅排第三。
金銮殿上,宁王举笏奏请道:“陛下,此次秋试,三殿下文采斐然,六艺俱佳,可堪为众皇子表率,臣弟斗胆,恳请陛下立先皇后嫡出漠炎殿下为我大靖国皇太子,以扬我朝皇家天威。”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俱是一怔,左相移队举笏道:“臣附议。”
大殿里落针可闻,现在可不是交头接耳的时候,大家总要表个态吧?于是陆陆续续的附议声四起。
右相出列举笏道:“陛下,臣有异议。”
舜帝心里一顿,沉声道:“右爱卿只管讲来。”
魏睿道:“微臣观二殿下龙章凤姿,英武不凡,且自小熟读兵书,胸怀谋略,实为我朝皇太子不二之选,还望陛下三思。”
即有人起了头,后面自然跟着一溜的附议。
此时杜学士出列举笏道:“陛下,臣有他议。”
舜帝挑眉:“大学士只管讲来。”
杜文仲道:“微臣于书院教学一来,大殿下温文尔雅,虚怀若谷,风采卓然,为人谦恭仁义,孝悌忠信。故陛下若立储当以大殿下为首选。”
剩下未出列的此时终于寻得机会,呼啦啦附议了一片。
舜帝看着三方人数,心中还算满意,开口道:“众位爱卿的心意朕已明了,然立储为国之大计,不可操之过急。朕的三位皇子个个人中龙凤,各有千秋,且待本次秋狩围猎之后,再做定夺,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百官齐齐躬身附议。
自此争储大战拉开序幕,朝堂之上再无宁静之日。
……
醉乡楼一间雅室内,穆若非看着喝闷酒的漠南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所以说你额头上三天了还没消掉的青印子是被月无期给撞的?那小子莫非练了铁头功?”
漠南风冷撇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哎,你能告诉我你怎么着人家了?以至于他用那么大的力气。”穆若非又开启了八卦模式,“我可知道你可是夺走了人家初吻的。“
漠南风问:“什么时候?你在做梦吗?”
穆若非洋洋得意道:“后山小竹林啊,众目睽睽之下,你可别不承认,我都打听清楚了。”
“那只是个意外,除了疼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很想知道亲人家什么感觉了?该不会上次醉酒你是想非礼月无期才被撞的吧?”
漠南风:“……”
穆若非看他沉默,觉得自己真相了,“所以你这两天一直拉我喝酒,是没脸见人家?”
莫南风:“……”
穆若非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爱而不得的人嘛,我懂!”
莫南风咬牙!
穆若非伸手摸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不过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纠结,月无期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也许早就忘了这一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