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乱的呼吸逐渐平稳,月昀舔了一下发麻的唇,潦草起身。他望着龙榻上的帝王浅浅勾起薄唇,“皇上,奴才亲的可还满意?”
帝王不知何时被被小内侍反压在下面,云里雾里正飘飘然,闻言一双多情目含烟撩雾般回视他,暗哑道:“意犹未尽,不如再来……”
可真会勾人,月昀瞠目,他可是个太监!毫无下限的漠炎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他是怎么变得这样厚颜无耻的?那个骄矜清贵的漠炎哪儿去了?
“请陛下自重,臣来是有正事禀告。”月昀整了整神色,严肃道,“那妇人原告半道被人截走了,初步判断应该是鬼影手杜均所为。如果臣没听主子的,亲自去接人也许就没事了。”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一室氤氲暧昧。
牵涉政事,漠炎自是无法再无赖下去,当下起身一本正经道:“鬼影手江湖排名第三,亏你没去,不然躺在床上需要照顾的人就是你了。”
月昀听了,盯着他的眼睛问:“皇上心里到底装的是谁?奴才如果伤了,陛下可会心疼?”
漠炎回视他,一字一句回道:“心—如—刀—绞,宁愿吾身换汝身。”
月昀收回目光,心底索然无味。世上哪有那么长情的人?曾对琢玉侯心心念念的他也不过如此!
“臣今晚要夜探王尚书府,陛下先歇息吧。”月昀躬身拜别,扭身出了宫门。
漠炎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怅然若失,低低吟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月无期,你可知道朕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暮色渐深,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地搅得人心烦。五福看着案机上已了无热气的饭菜,无奈摇头。
斜靠在窗前的帝王怔怔的望着绵绵的雨丝,颀长的影子映在金丝楠木雕刻的窗棱上,茕茕孑立,寂寞的犹如一枝雨夜迎风绽放的雏菊。
敞开的窗外秋意浓浓,湿寒的雨气随风潜入,他低低地咳了一会儿,挥手招来五福哑声吩咐道:“替朕更衣,朕要出宫,不用派人跟随。”
五福吓得跪在地上劝道:“皇上三思啊,您病体未愈,且外面下着雨,您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朕不放心,去去就回,休再多言。”
五福见拗不过,只好妥协道:“那您让米九跟着,不然就是打死老奴,也必然不允。”
……
子夜十分,秋雨暂停,尚书府烟云阁内脂粉环绕,香艳撩人。衣襟半敞的王守业饮了口桂花酿,俯身渡进了怀中女人的嘴里,低低调笑道:“姨娘觉得此酒滋味如何?”
爬在房顶上偷窥的月昀差点震碎自己的三观,妈的,和自己父亲的小妾偷情,真够无耻的。
料想接下来的画面不堪入目,月昀打算去别处转转,忽听那女人娇嗔道:“听说大公子今日新得了一个寡妇,您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王守业揽过人亲了一口,“妇人自有妇人的妙处,尝过滋味的人都懂。姨娘这是吃味了吗?”
“妾身哪敢啊,这次多亏了表哥,不然想从东厂手里截人可是难如登天呢。”
“可惜杜均只听命于父亲,如果能为我所用,这大靖朝还不任爷为所欲为?今日多亏有人传讯,不然让那妇人落入皇上手里,爷就麻烦了。”
有人传讯?月昀心里暗惊,东厂里竟有内奸!
忽听那女人娇笑道:“这有何难?表哥可是奴家的裙下之臣,只要奴家一句话,他还不乖乖听命于公子爷。”
王守业一把扯了女人的衣襟埋下头道:“那爷不得使出独门绝技,伺候好姨娘才行……”
“哦啊……爷可真坏,那个寡妇……嗯……爷怎么处置?”
“姨娘还说不吃味?放心,那妇人宁死不从,爷已赏给手下,这会儿这在地窖里怕是骨头渣都不剩了。咱们别提扫兴的,是爷不够卖力吗?姨娘还有功夫瞎想……”
画面愈发不堪入目,月昀已震惊的飞身向暗处掠去,王守业口中妇人的遭遇令他提心吊胆,焦灼万分。
一个提灯的小厮端着酒盘走了过来,月昀近身封了他的穴道,接了他手里的盘子放下,把人拖到假山后面,用匕首小声威胁道:“地窖在哪里?快说!”
小厮吓得哆哆嗦嗦道:“在……在您右后方假山的石洞内,那里正……”
月昀一掌劈晕了他,快速脱下他的衣服自己套上,端了酒盘,提着灯来到了假山洞口,毫不犹豫闪身进了洞内。
他知道只身犯险并不可取,可自己不能见死不救,时间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准备。
守在洞口的两个带刀侍卫看到有人进来,皱着眉头吆喝:“这里岂是你小子该来的地方?干嘛呢?”
月昀低头躬身道:“大爷赐了酒助兴。”
“酒放下,一边去,下面正火热呢。”
月昀放下盘子的同时闪电出手,只见寒光一闪,那两人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抹了脖子。
通往地下的通道低矮阴暗,月昀猫腰快速纵身跃下,悄无声息的来到正趴在铁栏上往里偷窥的两人身后,又是一招结果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