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知乎:“我一直都觉得我是应试教育的产物,下面讲讲我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江西某十八线城市的农村,我们家有5个女儿,我是最小的一个,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最小,家人对我任性的容忍度更高。这体现在以前大姐高考落榜,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去学了几个月计算机出去打工了。而第二年二姐高考落榜却坚持要复读,父母都是非常不同意的。
后来到了我这里因为志愿填报的问题只是被一所双非普通一本录取,(那时是普通一本,现在是双一流,省重点)父母都曾极力劝我复读,不过终究是拗不过我的执意坚持和毅然决然的离开。后来我保研到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植生所,父母都是跟我说“好好读,其余都不要考虑”。
当然,这里也有后来家里条件好一些和我本身学习成绩更好的缘故。
我从小就明白,读书是我们这些寒门弟子最好的出路了,可能不好说唯一,但我们也确实只有靠读书才能让自己走向外面的世界;才能让自己接触到与自己从小生活环境不同的人和事;才能体会到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因此我本科只是被一所双非普通一本录取我也不听周围的人的劝阻,没去复读而是去上大学了,只因它在广州,是我向往的地方。我的志向并不是一定要读一所好的大学,而是尽早的离开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去接触新的事物新的观念。
我很庆幸在我成年的时刻身处广州体会到了任何职业都有值得被尊重的权利;感受到了女性同样可以有在事业上大展宏图的魅力;接触到了不同的人选择的不同的生活方式。这并非说明我不热爱自己的家乡,相反我对家乡花蝴蝶辣片的味道记忆犹新,虽然我生病过后已经不再能吃辣,但闻到那个味道还是能令我心旷神怡;我也很怀念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摘某位邻居家桔子的感觉,那段时间的午后,那种由于紧张与兴奋带来的刺激感是我这些年都不曾体会过的。
可是,我对于那些从老祖宗那一辈遗留下来的陋习深恶痛绝;对于某些人思想中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认知极度反感:对于有钱既是体面这种观念嗤之以鼻。
因此我要离开,去接受新的教育和认知,让自己与他们不一样。
我妈总是说我不够贴心,不如那些没有读太多书的女儿那样事事都会为自己的妈妈考虑;我爸有时候也会说我瞧不起家乡人,对他们说的话表现得不屑一顾:其实都不是,思想不同频罢了。
学习是我最好的出路,所以我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是班上名列前茅,从来不需要父母为我的学习成绩担忧。
尤其是我的高中,现在的我常常会为这种逆袭感到叹服。我高一入学的时候是班级排名五十多名,班上一共64名学生,我们从农村考上来的孩子的成绩似乎连县城的都比不上,学校一个尖子班和三个重点班几乎清一色县城的中学学生(当然经过一个学期的训练后重排,就不是这样的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进的重点班),我最后高考的成绩是三个重点班第一名,这种逆袭确实让我很佩服那时候的我自己。
大学的时候,我也很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母校不够优秀这个事实,因此很早就确定了要继续深造的目标,中科院。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和同学在学院某教授的联系下,去往中科院遗传发育所实习。
在北京,我第一次接触到科研;那个时候,做一次PCR都感觉自己棒棒哒,后来我在上海植生所读博才知道PCR是多么常见的重复实验,不过我在美国带的本科生,她做PCR时的感觉倒是与我当年一模一样。在遗传发育所,我第一次明白原来一个博士生很重要的任务是发paper;第一次知道那些发CNS顶刊的大牛们是那么地平易近人;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英语是学术领域第一语言的绝对权威地位。
大三那年的暑假,我们参加了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植生所的夏令营和推免面试,我成功保研上海植生所。
从广州到上海,从本科双非普通一本到中科院,我所做的只是做好我自己能做的,学习似乎是我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2017年的时候,原本可以博士毕业的我选择了延期毕业一年去美国做访问学者,美国那边的实验室确实在发文章方面要胜于我们植生所的实验室,我一直都在往高处走,企图为自己赢下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