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本公子是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不看就是了。”
说罢挣开宋承辙的手,转身走向寨子外。
宋承辙看着江锦年的背影,内心深处不知为何被触动了一下,但又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
“还呆愣着干吗?想一直待在这个寨子里啊,准备回驿站,休养休养便要赶紧出发了。”
江锦年回过头,束起的发被摆到了身后,晨光打在他的身上,镶上了金边。
宋承辙跟上江锦年的步伐,但并没有与他同行,而是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待回了驿站,两人各回各屋。
宋承辙回到屋子后,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虚弱地一下子坐在了塌上,一滴滴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汇流而下,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伸手拂开一侧的衣襟,肩膀上被砍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也是为何他一直穿黑衣的原因,最起码受伤流血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样。
突然听到外边有动静,立马整好衣襟站起身露出防备的姿态,眼神霎时变得锐利起来。
“谁?”
只见江锦年拎着个木盒子打开了门,进来关上门后看见他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别装了。”随即晃了晃他手中的木箱道。
“本公子来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
见他还是一副硬撑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好好好,你自己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自己来。”
江锦年把木盒搁在他的面前,随后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悠地看着他。
宋承辙强忍着疼痛缓缓打开木盒,开始涂抹药膏,熏人的草药味儿立即蔓延开来,他的额头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往肩上缠麻布时,双手不方便,只能用嘴叼着缠,最后还是缠得松松垮垮的。
江锦年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来到他的身侧,二话不说,将麻布抢过来缠在了他的肩上。
等缠好之后,江锦年收拾好木箱往门外走去。
“你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明天再动身吧。”
“不用。”
江锦年听罢一时语塞,身体都这样了,还在强撑着。
“我是在通知你,万一你有什么事,岂不是拖累我。”
……
第二日早晨——
江锦年收拾好行李来到马车前,宋承辙已在门口等着了,待江锦年进了车厢之后,宋承辙也弯着腰跟了进去。
“出发!”
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因为刚刚起来,江锦年还是有些困意,靠在身后的墙上,抱着胳膊,一只脚蹬在一侧的凳子上。
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强力的颠簸惊醒了,抬起头的瞬间,宋承辙正在看着他。
江锦年不明所以,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索性侧开了头。
宋承辙回忆着江锦年救自己的场景,没想到在宫中娇生惯养的公子竟会为了旁人将自己的性命交予歹人的手里,不禁联想到了第一次上战场的自己。
“你不怕吗?”
“怕啊。”
“那为何……”
“只为问心无愧。”
宋承辙有些错愕,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回答,沉思了一会儿,便又说道。
“做事毫不考虑后果。”
“那又怎么样?”
宋承辙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很严重!”
“哦。”
江锦年无所谓的性子不免让宋承辙有些捉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仿佛什么也不在乎似的。
“那些传的流言蜚语你也不在乎吗?”
“不在乎如何,在乎又如何?可我总不能把这天下人的嘴一个个都堵住了吧,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承辙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打开身侧的木箱子,江锦年看着他的举动,不知他为何又打开木箱子。
可谁知他竟凑了上来,伸手快速地将药膏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江锦年下意识地想去摸,宋承辙拍掉他的手。
“别动!”
宋承辙看了他一眼,坐了回去。
“你干什么?”江锦年纳闷道。
“你想要以自刎威胁他们的时候,不知道被自己手中的箭头划伤了吗?”
江锦年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凌乱的碎发下眼睛闪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原来这箭是真的很厉害啊,可与你的寒芒剑比上一比了,对不对?”
江锦年的笑如暖阳洒下,让他移不开眼睛,瞳眸中的寒星好似也被照亮了,原本心中的雾气沉沉顿时变得明快,心情没来由的舒畅起来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