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辙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江锦年看着他出了宫门,旋即等候他的下人给他牵来一匹黑马,他稍稍一跃,便坐了上去,看了看望着他的江锦年,就疾驰而去了。
江锦年忍不住回想着望着自己的宋承辙,虽然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眼神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就连先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冷漠气息,也好像淡了不少,但仔细回忆,他在众人的面前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无情。
——
今日又要开始补全剩下时日的课,虽然每个人都不想接着上课,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边县的水患会致使这次惩罚取消,但江洹还是又将这件事重新提了起来。
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要接受现实,接受惩罚,每个人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学堂。
不出所料,江锦年还是迟到了,不过这次,却被夫子逮了个正着,于是罚他一直在学堂外站着听讲,但不许脱离夫子的视线。
江锦年本来是想好好听夫子的讲课,但奈何夫子讲书的声音实在是让人犯困,后来直接靠在门框上晃晃悠悠地打起了瞌睡。
睡意中手里拿着的简书忽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自己也突然惊醒,声音引得众人一齐看向他。
本来也同样困乏的江锦启在听到动静之后,虽然也被惊了一下,转过头看去原来是江锦年闹出的动静,一瞬间精神抖擞,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江锦年看到江锦启这样的表情,真想冲过去揍他一顿,这么多日没见,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厌。
夫子的讲课被江锦年打断,摸了把花白的胡子,转身缓缓走向他,在他头上放了个一重重的书简。
“既然你站都站得如此之困,那就扎马步吧,这个不许掉,倘若掉了,你就抄上它个几遍,老夫呢,也顺便跟君上说说公子的情况。”
“别啊,夫子,父王他很忙的,我好好站着就是,绝不会再给您添乱的。”
江锦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盈盈地看着夫子,一脸天真爽朗的模样。
没想到夫子竟然不吃他的这一套,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你倘若迟到一两次便也罢了,可你几乎每日都迟到,一听课便犯困,不罚你都说不过去。”
随后顿了顿又说道。
“不只他,还有你们,老夫会在最后考考你们,看看你们经过这段学习长进了没有,当然,这也是君上的意思。”
听罢,底下唉叹声一片。
夫子用手示意他们噤声,等安静之后,又拿起桌案上的书简开始讲课。
江锦年没坚持多久,腿就开始打哆嗦,但是一想到江洹愤怒的表情,就浑身冒鸡皮疙瘩。绝对不能让夫子告诉江洹,否则说不定又会有什么惩罚等着自己,到时候江锦启肯定会百般嘲笑。
一想到这儿,就变得有劲了,哆哆嗦嗦着也要坚持下去。
可一抬头,又看到江锦启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顿时心生一计。
趁着夫子背对他的时候,拿起地上一颗小石子便投了过去。
小石子直接砸在了江锦启的肩上,随后滚落到江锦轩的脚边,江锦轩见状下意识急忙将小石子收了起来,以防夫子看见江锦年的“罪证”。
江锦启遭“偷袭”后闷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气愤地拿起桌案上沾满了墨汁的毛笔投向江锦年,可他早有预兆,轻松地躲了过去。
这一幕恰好被夫子看见,江锦启极力想证明不是自己找事的,但地上的小石子已经不见了,他怎么找也没找到。
夫子气得胡子都要立起来了,瞥到一旁端坐着的宋承辙,觉得他应该不会撒谎,于是指着江锦年便问他。
“你可见得他故意找事了?”
“没看见。”
大家都没想到宋承辙竟然会帮江锦年,纷纷惊讶得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夫子气得一脸通红,指着江锦启说道。
“你去跟他一起上外面扎马步,头上也顶着本书简,不能掉!”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江锦启也和江锦年一样的姿势站在了外面,两人谁也不看谁。
“江锦年,你等着。”
“这句话你还没说够啊,我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你是怎么让宋承辙帮你的?”
“我也不知道,要不下课你去问问他?”
“……”
江锦启被噎的一肚子火,一想到孤傲凌厉的宋承辙,内心里止不住的发怵,可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一开始两人水火不容,宋承辙竟然会帮着江锦年一起撒谎,真是既纳闷,又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