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年对她的这一套迷信说法甚是不信,但还是把左手摊开伸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江锦年的左手掌根处有一个明显的黑痣,掌纹很乱,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整个手掌上。
老人又瞧了半晌,不过这次却是皱紧了眉头,还伸出一个布满老茧的手指去触摸他手掌的纹路。
“还没看好吗?”江锦年实在没了耐心,忍不住问道。
老人察觉到了自己的无礼,拿开了手,江锦年也顺势将手迅速地收了回来。
老人先是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江锦轩,又看向一脸防备的江锦年。
“二公子,您的手相是老身这一辈子唯独看不明白的,掌纹生得杂乱无章,是为不吉,变幻莫测,但也难逃命数,老身确实琢磨不明白,可有一件事,老身是相当确定的,那就是您以后可能会掌权……”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失色,不敢再说话,旁边的这个船夫吓得脸都苍白了。
江锦年听罢,心脏突然猛地跳了一下,接着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袭来,脑中倏地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看江锦轩,他此刻已经反应过来,正一脸淡定地倒了杯茶递给了老人,又掏出钱袋给了她一块儿银子。
“大哥……莫要当真啊,我……”江锦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无妨,锦年,我也不信这个的。”江锦轩一笑了之。
等众人在震惊中缓过神来后,侍卫对老人大声呵斥,想把她抓起来。
“大胆,不想活了!”
江锦轩抬手阻止了身旁侍卫的行动,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走吧,我有些乏了。”
说罢就要抬腿离开,江锦年刚想跟过去,再找江锦轩聊一聊,可有一个公子喝得有些醉了,撞到他身上后,非要拉他一起喝酒,嘴上一直说着多么多么看不惯江锦启,他又如何如何……
可江锦年根本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去找江锦轩,再一回头,江锦轩已经进了自己的隔间,侍卫已经守在了门外。
不久,船主进了船舱,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按江洹的安排,便要开始听船主的讲说,江锦年也不得不过去听着。
可后来江锦年听着船主对这艘船的介绍,不觉间开始发困,船身的摇晃也让他有些不适应,便偷偷回了隔间去睡觉。
中间有人来喊江锦年吃饭,可实在困得撑不开眼皮,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没有日光从小窗户里倾洒下来了,人们似乎都歇息了,偶有几个船夫交代一下船上的事情,就再无别的声音了。
江锦年揉了揉眉心,推开吱呀吱呀的木门来到了船尾,抱着胳膊看着陷在黑暗里的大海,白天已经悄然变成了黑夜,停靠着的岸边已然消失不见,一眼望去全是无际的海水,天上的月光被浓重的雾笼罩着,江锦年扒着护栏往下看去,海面如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不免让人觉得恐惧。
随后猛烈的海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了不少,可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自己又不敢贸然过去找他,只能自我宽慰着。
大哥肯定是信我的……
肯定是信的……
如果再多说些什么,就显得刻意了吧……
大哥会理解我的……
要不然去找大哥聊聊?可这么晚了……
江锦年正想着,又一阵大风袭来,他下意识地就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虽然是炎热的酷暑时节,但海面上的风还是吹得人全身湿冷湿冷的。
这时,几个船员急匆匆地赶来。
“二公子,快回舱,要下暴雨咧!”
“有暴雨?”
“对咧,在外面太危险了,快回舱吧。”
船员说罢,就赶紧往船舱里搬货,江锦年也不想坐视不管,就帮着他们一起搬货,可快搬完之时,暴雨如注,霎时就将身子淋了个透湿。
就在要回去躲雨时,江锦年瞥见船的正前方迎来了一艘更大的船只,正不疾不徐地驶过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索性就将手中的箱子放下,想去船头看看。
可还没走到船头,两艘船只迎面相撞,强大的冲击力使船身剧烈一震,而后摇晃着,所有人都不知为何,吓了一跳,江锦年也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
可刚稳定好身子,打开前门正准备走出船头时,发现从对面的船只上跳下来了好多黑衣人,个个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刀,朝着船舱疾跑过来,好几个在船头外面搬货的船夫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江锦年当下脑中一片空白,等再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已经挥着刀跑向前门了。
江锦年也顾不得思考,急忙将门关上,搬了几个沉重的货物抵在了门口,防止他们快速地突破进来,并向后大声喊道。
“快躲起来!”
起初所有人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门被外面之人猛烈的撞击,有黑衣人从窗户钻进来,杀了人之后时,才都反应过来,吓得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