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四面都是发霉的土墙,这似乎是一个被全世界遗忘的角落,唯一的光源还是天亮后从狭窄缝隙中透出的微弱光线。
而与这个牢房格格不入的是江锦轩一身白色锦衣,坐在角落中一个残破不堪,又脏又小的木塌上。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这儿的环境实在是让他抓狂,发霉的黑墙他是一点都不想挨着,也不想在这个如此脏兮兮的塌上睡觉,潮热的气息蔓延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最恐怖的是,每当半夜昏昏欲睡之时,角落里的老鼠总会冒出来吱吱作响,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可一开始刚进来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他住的是一间较好的房间,最起码能让他睡个好觉,能让他好好地想想事情。可过了四五日就突然被人带到了这个破败的牢房里。
他忍受不了了,他想逃,可往哪逃,该怎么逃?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每日只能待在这样的地方度日如年,江锦轩几欲崩溃,但心中唯一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
父王和锦年会找到自己的,一定会的!
远处刺耳的开门声突然响起,随即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到他所在的牢房前戛然而止。
见江锦轩闭着眼养神却始终不抬头看他,他索性直接开口道。
“感觉如何啊,世子殿下?”语气中尽显挑衅的意味。
“你别异想天开了,我是死也不会帮你这个谋逆者的。”
他看着江锦轩那高贵得不肯放低姿态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说道。
“坐过世子之位的人,气质果然不同凡响,可惜啊,你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江锦轩抬起眼眸,对上了对面牢房外的一双眼睛。
此刻站在木栏外的是一个皮肤较为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冲自己微微勾唇笑着,眼角的鱼尾纹显露出经久岁月的痕迹,举手投足间稳重威严,要不是他那讳莫如深的眼神,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慈祥的好人。
“你可想过为何你会转到这个如此破旧的牢房吗?”
他看着江锦轩强装镇定的样子,内心暗笑一声,缓缓说道。
“你不会还想着等江洹和你的兄弟来救你吧,在你消失的这几日里,世子之位已经交由江锦年来坐着了,真是难以预料啊,他江锦年竟然才是那个‘黄雀',真是小看他了,费了那么大的力如今倒为了一个小小的公子做了嫁衣,谁还会想起你这个已经被人遗弃的世子呢?他们都恨不得你回不来……”
“你闭嘴,不可能!”江锦轩猛的站起身,大声喊道。
可他一眼便看穿了江锦轩,知道他的心里正在反复地挣扎。
“就凭我的人与他交手的这么多次以来,我敢说江锦年比你想的心机要深多了,只有你还在傻傻地相信他,殊不知他深埋在心里的野心就是先要赢得你的信任,而后拿掉你的位置,你不会真的以为一个无处可依靠的公子会一直这么下去吧,他很清楚,只有权力才可以依靠,而江洹也根本不在乎哪个孩子是这江国世子,他只相信能者胜出……”
江锦轩的心理防线随着面前此人的话在逐渐破溃,他倏地想起一件事,南渡即将启程之时给他算命的老婆婆告诫他的一句话。
“世子殿下,无论如何,切莫要迷失自己啊,否则您将遗憾终身的……”
此时江锦轩混乱的思绪才得以被这句话强行拽了回来,缓了缓神,又坐了回去。
“你别白费口舌了,我不会相信的。”
面前此人听罢却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