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根本不想做什么世子和君王,只想过自由自在、潇潇洒洒的日子,不会被权力和财富所禁锢……
江锦年知道宋承辙这是摸清了他的想法和脾气秉性,派人堵住宫门,还用这些人的性命相威胁。
眼下不能与他们在此耗着了,自己得另寻他路,可所有的偏门估计都被派了人严加看守,只能去从前被关禁闭时自己亲自豁出的洞了。
来到此地,江锦年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他后就将搭在墙上茂密的蔓藤扒开,随即便露出了豁开的大洞。
待好不容易也将马牵出后,他拍了拍身上的杂絮,一跃上马。
僻静的巷子里,少年一身藏蓝色素缎衣,高高束起的墨发在疾驰的风中凌乱、飞扬,快马踩过水洼,向前奔去。
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仅要将江锦惜带回来,还要亲手断了江洹的念想,这次逃出宫,他并不打算回来,这里的一切他都无比的厌恶,他要带着江锦惜逃离这里的一切,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一种不一样的平淡生活。
他相信,人定胜天,他和阿姐能够摆脱这里的一切……
巷子尽头蓦地出现了一个身影,江锦年再熟悉不过,那是宋承辙。
隔着一段距离,江锦年勒马停住,嘴唇紧抿,眸光里闪着料峭冷意,看着前面昂然挺立的宋承辙。
夜幕降临,窄暗的巷子两侧店户的红纸灯笼幽幽亮了起来,两人对望,一时都没有开口,阴影笼罩在他们的脸上,可两人的表情却让对方尽收眼底。
“回去吧。”宋承辙神色郁郁,低声劝道,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宋清,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往日情义,就让开。”江锦年的目光闪出一丝戾气,神情逐渐变的冰冷。
“你身患染疾,不宜出宫……”
宋承辙察觉到江锦年对他浑身散发的冷意,原本平静的心却好似被眼前人弄乱了,久久不能平复,冰冷的话语他根本开不了口,同时也并不会撒谎,动了动唇,似呢喃之语。
“宋清,你还在骗我是吗,我这根本就不是染疾,是阿姐她故意致使我得的风疹!”
江锦年眼尾映出一片猩红,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怒声喊道。
“江阴,我知道你怨君上,也怨我,可君主之位,非你不可,你也逃脱不了,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会为殿下铺路……”
“你所言我此刻都不想听,怎样你才可以让我过去?”
“江阴……”
“你听着,我绝对不会让我阿姐嫁去那个偏远的蛮荒之地,更不会眼睁睁地弃我阿姐一生的幸福于不顾。我知道,父王他此举是为了借助他们的骏马,以使我坐上君王之位后有更为强大的后援以供差遣,可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可能同意,你们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
“可你忘了那些黑衣人了吗,他们意图不轨,妄想治你于死地,还有苏如霜,他们都对王位虎视眈眈,难道你就就此放手了吗?”
“我当然知道王位定然不能被他们夺去,我并无雄才大略,也无心王位,所以只有一个人才最为合适。”
“江阴,现在你才是世子。”宋承辙听后面色一沉,想到了他所说的是江锦轩,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现在的位置。
宋承辙想不明白,明明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有人却偏偏想要舍弃眼前一切触手可得的机会,反而想要逃得一干二净,毫无志向和野心。
“我现在没空闲和你聊下去了,这便是我的态度,不会让步。”
宋承辙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心软道。
“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一定要回来……”
江锦年全身一僵,还是假装从容淡定道。
“那就等我寻到阿姐再说吧。”
宋承辙神色有些茫然,薄唇微颤几瞬后,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再说,将江锦年面前的道路让了出来,随即一阵凉风从他身侧略过,惊飞了几只停留在屋檐上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