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冷淡又直接地盯着面前的青年,良久,他低笑一声:“就吃一个也没事。”
“不行——”江非把那只手藏在桌下,手里握着一张纸巾暗暗摩挲,“不能吃就是不能吃,小心护士姐姐握住你的把柄。”
“……”
“所以你就关心你的护士姐姐会不会抓住我的把柄?”顾池然姿态懒散地侧依在沙发上,戏谑道。
“嗯——”江非感觉顾池然说这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但是最终也只是把它归结为自己的错觉。他把桌上的小吃重新包裹起来,“你也别怪护士姐姐凶,毕竟她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好。”顾池然重新走回床边,“那我就听她的话——”
江非拿着小丸子,重新背上书包,正欲往外面走。
“你打算怎么处理?”
江非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小吃,拎起来举过自己的头顶,“你说这个吗?当然是我自己回酒店吃啦。”
“酒店?”顾池然眼神冷下来。
“是啊——”江非理所当然,“这、这地方又小,陪护床又硬,我睡着不舒服。”
要知道江非前一阵子可一直都是睡那张狭小的陪护床,如今记忆恢复,他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晚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顾池然捂住肚子上的伤口处,露出一个不舒服的样子,“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
江非想象了一下顾池然因为没有及时呼叫医生而痛死在病床,那他就成了罪人了。
“好吧好吧,你别说了。”江非叹一口气,“我去外面把这袋食物消灭,你等我会儿。”
半个小时后,江非回到病房。
面对顾池然他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顾池然嘴角笑意不明,“请便。”
江非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洗手间,早知道要在这里住,他就不拿这叫小狗睡衣了,显得他一点都不稳重。
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顾池然喝了一口水,喉咙有点干。
其实他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只是碍于公司那边的压力,他打算再待一阵子。
水声停止,里面的人窸窸窣窣地折腾了一阵后,推开门出来。
氤氲的湿气一瞬间溢出,带着阵阵清香,江非把自己的衣服整齐地叠成小块,放在一边。他抬起头正看见顾池然直直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
顾池然陈述:“有点困了,想你什么时候结束。”
“马上——”江非加快了速度,他有点不理解,怎么还带催人的呢?
关了灯,江非拖沓着步子摸索着找到了他的陪护床。其实说是陪护床,但也比他寝室里睡得要好很多了。
黑暗中,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良久,他轻轻地翻了一个身。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睡不着?”
江非愣愣地“嗯”了一声,“你不是说你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有点冷……”顾池然说。
“啊——”江非扭过头,心里怀疑难道是因为伤口所以……供血不足?不合常理啊。
“你要不要上来……这样就不会很冷了。”顾池然试探着说道。
江非犹豫地说道:“这应该不太好吧……”
顾池然:“好吧,那我再忍一个晚上,到了明天就好了——”
良久,江非又听顾池然说:“对了,我今天看见你的床上有一只蜘蛛,我知道你害怕所以就给它抓走了。”
江非:“……”
半分钟后,江非如愿以偿地钻进了顾池然的被窝。
“不是热的吗,怎么会感觉到冷?”
顾池然:“……”
四周诡异的安静了半响。
江非背朝着顾池然,两人挨得极近,对方沉重的呼吸撩拨着他的神经。
不多时,从被子里面沉沉地飘来一句:“如果明天护士进来看到我睡在你床上,估计会被骂。”
顾池然轻轻地说:“不会的,我锁门了。”
“?”江非,“什么时候锁的?”
“你洗澡的时候——”
江非心道不妙,感觉上了一艘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