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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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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绿珠,若她编个旁的,说不准还真能将她糊弄过去,问她陈玉怎么死的……真是可笑。

这么想着,便觉得此地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一扭身,目光落在屋外来回踱步的福寿身上,忽而想到了什么,宁知越缓和了心绪,问:“说来我更好奇,公主待你不薄,方才我来时还与众人说,无论你说了什么,你是否有罪都由她定,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背叛旧主。”

绿珠闻言,脸色立时煞白,放在案几上的手攥成拳,咬牙道:“没有背叛,奴婢怎么会背叛公主呢。”

她见宁知越不为陈家旧闻所动,已是意外,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可能有错,本来还担心宁知越回离开,听她如此问了,又颇为不解,才敛了面上的苦涩,缓缓说道:“宁娘子想必知晓殿下因何来了汜州。只因一个驸马,便丢弃了京中的一切,原以为是为了美满安宁的将来,却不料是深陷泥潭,失了退路。”

宁知越抓住重点,“你是说,公主如今所有的不幸,都是因驸马而起?是指落水那件事,还是有其他事?落水一事驸马确实有责任,不过你们也只是凭空猜测,并不能确定公主落水就一定和驸马有关,还是说你其实是有证据的?而且我记得,当初你能得救,出了公主的威势逼人,全靠冯昭与阮御史,冯昭也算是你的恩人,你就没有……

绿珠一怔,对宁知越诸多问题置若罔闻,只是苦笑着说:“是啊,他们都于奴婢有恩。但就是因为这个恩情,奴婢才更觉得自己对不起殿下。奴婢只是想……殿下能回到京城去,重新做回那个荣贵无比的公主。”

宁知越更觉古怪,“你既然想公主回京城去,虞郎君要送公主回京城去不是正合你意?何必再有动作。”

绿珠抬眸直视她,满腔的怨怼,“宁娘子真的觉得公主能回京城去吗?虞钦使又真的能劝服殿下回京城去吗?因为当年的事,圣上对冯阮两家赶尽杀绝,即便最后公主救下了驸马,又维护他许多年,甚至不惜为了他甘愿到汜州来,可是圣上仍是不肯放过他。

“这些年里,公主府、沉雪园里上下都知道,漪兰姑姑与洛长史一直很针对驸马,若不是殿下一力护着,又有谁真的将他当做主子。但说来说去,驸马会有今日,皆是奴婢的过错。”

这……

宁知越更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绿珠自顾自地说着,“当初雍王府涌入难民反叛被平息,奴婢招连祸患,被当做乱党抓获将要处斩,街头偶遇殿下与驸马出行。殿下见奴婢可怜,又知晓奴婢无辜,几番周转,救得奴婢性命。当时,奴婢的确以为自己的恩人就是公主,所以一心上门去报恩,但殿下告诉奴婢,恩人还有驸马和阮御史。奴婢心里固然感激,可与富贵逼人的衡山公主相较,那两位恩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那些年里,北方战火不断,奴婢村子遭遇屠村,侥幸逃脱,又落入虎口险些丧命。奴婢过够了苦日子,不想再缺衣少食、担惊受怕,即便还不知道冯阮两家接下来的遭遇,也知道在三者中选一个最稳妥的。

“奴婢想过,给殿下做侍女,日后也不一定不能报答驸马与阮御史,倒不如跟着殿下,将来才更有机会报答那二位恩人。但奴婢想不到,前朝里用以诬陷阮御史的罪名竟是因他救下了奴婢那一行‘难民叛党’,而朝廷更是容不得阮家和冯家分辨,哪怕是殿下求到圣上跟前,亲述事情经过,终是落得个谋逆的罪名。”

绿珠说道此处已是哽咽不已,宁知越也教这段往事惊住,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内情,所谓的阮家和冯家和太子一脉走得近,虽是后来著书的托词,但也确是冯阮两家招祸的主要缘由,无论阮御史有没有救过绿珠一行人,冯阮两家大概都是无法苟全的。

“所以你是后来知道驸马要谋害公主,两个都是你的恩人,你左右为难,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让公主回京?”

绿珠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宁知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绿珠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让公主回京,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说他们的目的一样呢?

绿珠目光悠远地望着案几边的烛台,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宁知越还没弄明白究竟,一时也想不到离开,只问她:“你想让我帮你,可从我到这儿来到现在,你连让我帮你做什么都不肯说,我难道会这么好心地为你做任何事?”

绿珠转了转眼珠,一手抚弄这烛台上战栗的火苗,语调中带了一丝笑意,“宁娘子这事承认自己为陈家而来了?”说完,又不等宁知越回答,“可是奴婢没什么要说的了,也不必在做什么,宁娘子,你一定会帮奴婢达成心愿的。”

她越说越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恐怖感,宁知越心觉不对劲,她本来有机会躲过,却还在跳到众人眼前惹人注目,反倒将凶手撇的一干二净……这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她的后路……

“你是故意的,你今晚本就没打算对公主做什么,只是为了引我来这儿。”可是为什么?宁知越始终想不通。

她紧紧盯着绿珠,只一瞬,从她惨然的眸光中觉出她将要做些什么,正要转身出门去,绿珠倏地站起身,将烛台往门扇上砸去,火势骤起,霎时卷过门扇那一侧。

寻常的摔翻灯烛怎会这么快引起大火,分明是提前做了手脚。

宁知越想起在屋外闻到的那股浓厚香味,再去看四周门扇窗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绿珠早已在屋里四围抹了火油,她这是根本没想着活着出去。

宁知越怒气顿起,瞅着火势凶猛,但一鼓作气冲出去也不是难事,才迈出一步,忽而想起屋里还有一人。

宁知越抬手劈在仍在屋里作乱的绿珠身上,却已来不及阻止她朝着左侧内室扔出去的另一只灯台,登时左侧隔断的帷幔一点就着,而左侧内室里醉酒昏睡的从露还浑然不觉。

宁知越忙过去拍醒她,但从露的毫无反应让她登时心里一凉,自己竟大意了,以为从露是醉酒了,其实是被她下药了。当即将她扶起就要往外走。

“宁娘子,你很聪明,即便奴婢不说,你也会知道我想做什么的。我年幼受惠于诸位恩人,到头来,恩未报,谁都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但是宁娘子,你能帮我。”

宁知越看着她跌坐在地上浑然不觉周围热浪扑卷,神情犹如着了魔一般,只是自顾自说自己的。

昏睡的人尤其沉重,宁知越伤了一条手臂,将从露扶起来也尤为吃力,又要避开大火,颇为费力,才行至正厅中,朝外面喊人帮忙。

自火势一起,屋外也是哄闹一片。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还是在宁知越进了屋子时走水,福寿一时傻了眼,忙叫人去打水救火,又往前殿去寻人来帮忙。

阿商早听得福寿惊慌的叫唤,只是往亭中走远些,便瞧得右边后侧红光冲天,势不可挡之力,一边想着宁知越的安危,又记着宁知越临走前的吩咐,唯恐这是绿珠的伎俩,就要趁着此时对公主下手。

正左右为难,便见虞循、洛为雍还有卢毅一齐快步行来,立时有了主心骨,上前只一句“绿珠屋子走水,宁娘子也在”,就见虞循旋即变了脸,径自往后头奔去。

屋外扑火的仆众,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泼,但屋内火势分毫不退,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这火不是意外而起,分明是蓄意而为。

虞循隔着熊熊大火,看到宁知越架着一个人,身后的绿珠就这么坐在地上,凄惶空洞的眼神看着宁知越,唯恐她对宁知越不利,夺过边上一人的水桶朝着自己兜头浇了下去,就往火场中冲了进去。

阿商见状,吓得大惊,也顾不得多想,给自己淋了一桶水跟着冲了进去。

不知道绿珠为了今晚的这一场大火做了何样充足的准备,又是如何瞒过从露的,但屋里火势迅猛,几乎已经开始席卷整个右侧偏殿,还有往公主寝阁去的趋势。

宁知越拖着一个人不好走,还有避开烧焦垮落的门扇和屋顶有塌下趋势的横梁,浓重的烟雾卷入口鼻,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也直落,睁不开眼。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道湿濡的凉意包裹住她,替她遮住了口鼻,又将她扶稳。宁知越侧过头看,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想开口说话,只觉得嗓子干辣焦灼,难以开口。

她指了指手边没有放下的从露,示意虞循去将人带出去,就见又一个人影也冲进来,接过从露,朝虞循大喊,“郎君,快出去,这火势太猛了。”

虞循只见这一瞬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已有烤干的迹象,再回头看了一眼绿珠,见她面露惨笑,是一点求生之意都没有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呼喊声,“七郎,快带着宁娘子出来,绿珠……你做什么,快出来……”

绿珠的眼里顿时生出湿意,看着外面的人,将虞循和宁知越四人往门外重重推出去,才高声喊道:“殿下,奴婢对不起您。”

待两人得幸逃出生天,深吸几口清凉的空气,只听得大火中,又传出绿珠哀怨而又坚定的声音:“宁娘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再报。”

虞循一抬头,却见宁知越目光森冷地看着大火中那个被吞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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