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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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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琡想了想,接茬,“会不会是陈小川,他不是两个月前回了南漳县。”说着他自己也觉得不对,陈小川回南漳县是要帮着凶手对付宁知越,既生了反心,又怎会来祭拜。

宁知越听了,并不言语,只默默给陈夫人奉了香烛,烧了纸钱,又绕过河道到了对岸再祭拜一通,便与春杏说要往慈安寺去,替陈夫人、陈玉和青予各请一盏长明灯。

春杏和姚琡不以为有假,也应下跟着一同前往。

**

宁知越出城这一趟本就是为了见玄素。

如今凶手已在暗处盯着她,若再让玄素行踪泄露,成为凶手的目标,她才是失了所有的依靠,这也是为何她不论对谁都没有说出玄素的下落的缘由,一方面以此威慑凶手,二来引出凶手以为她不知内情,对她动手,也免得她一个个去找了。

宁知越对慈安寺也是轻车熟路,只春杏还在,她打发春杏去问寺中僧人做法事与供长明灯的诸多事项,吩咐她办理妥当,转头又招了一个小沙弥,让他代为去请姜盈盈来见上一面。

小沙弥听了吩咐很快跑得没影,宁知越就在佛堂前与姚琡闲静的站着,姚琡也没问她见姜盈盈作甚,她也就懒得去解释。

只等着等着,姜盈盈还未到,另有一个于宁知越算得上是不速之客的人来了。

宁知越怔在原地,虞循怎么也在这个时候来了慈安寺?

但一转念,又觉得十分合理,这些日子他览阅那么多案卷,想来已对陈家陈年旧事知根知底,到慈安寺来,大概也是与她们同样的目的。

这可怎么是好?虞循来了,今日恐怕不好见玄素,这也就罢了,方才她请小沙弥去传话,姜盈盈若知道是她来了,会不会将玄素也带过来?

她正想着,虞循过来与两人寒暄,问了一句他们是来上个香还是来找姜盈盈的。

宁知越顿了一下说,都是,虞循闻言也没说什么,但宁知越已经叫人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让人去通知了。

等待永远让人有一种对未知的焦虑,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宁知越如坐针毡。直到姜盈盈面带喜意,脚步轻快向她而来,隔着老远,本来想张口,但目光一转发现在场还有其他人,这笑意也减了大半,僵在脸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来。

她朝着几人盈盈施礼,看了一眼虞循,又问宁知越说:“早听闻沉雪园取消了这次的宴会,只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来。阿娘前些日子听闻别苑发生的事,对你很是感激,又听闻你姓名,方知咱们父辈还是有些渊源的。”

这话一点不假,与虞焕一样,姜赟也曾受教于宁同甫,还与虞焕一同去过越州小住,是以关系确实不一般。

听她如此说,宁知越未曾开口,姚琡倒是惊奇,问了父亲姓名,姜盈盈端静回答,姚琡恍然,当初他还见过姜赟和姜夫人,以及虞焕和虞夫人。

“原来大家都是熟人了。”

宁知越可管不了熟人不熟人,玄素能沉住气,姜盈盈也还算稳妥,今日暂且能安然度过,只来日还得寻个由头再来慈安寺,是铁定得挑个虞循与姚琡都不在的时候了。

来都来了,又特意叫来姜盈盈,宁知越也得装装样子,于是也没再接着攀亲寒暄,先与姜盈盈说了陈家与宁家的关系,姜盈盈反应得还算快,故作震惊,又颇为疑惑地看着她。

宁知越点明了来意,问她:“许县令说当日是你发现玄素失踪,所以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觉得当日有哪些不对劲的情形。”

姜盈盈看了她一眼,回忆着说:“陈家的事在县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那些时候我也是刚从别苑回来,只略听了些消息,等玄素来到寺里,想着过去也见过几面,还说过一些话,故而想着去安慰她几句。她那几日因寺里安排的法事,一直随着师父们念经做功课,我也不便打扰,只有夜里会去见一见她。

“说到异常的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只说我去见她想安慰一番,她却时时走神,不是低头思索着,就是举目在四下瞧着,起初我以为是因陈娘子和青予突然亡故所致,可她除却请我替她抄经文时能多说两句话,寻常遇上也总是极力避开。”

“你觉得她此举有何异常?”

姜盈盈摇摇头,“我说不清。当时陈家有说发现陈娘子鬼魂,我有时觉得她像是再找什么,但再一琢磨,又觉得像是再躲避什么似的。”

听她说得像模像样,宁知越不禁也怀疑起来,难道当时玄素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些日子在寺中的还有谁?你可有瞧见过眼生的人?”

“玄素初到寺中时,禅房里的住客除了我阿娘,便是方圆百里信奉佛法,常来寺中的香客,有哪些人……我一时也记不起那么多,但寺中有薄录,可向主持请查。而之后几日,城中传出陈娘子的鬼魂出来作祟,寺中便骤然增了许多香客,这我就更记不清了。”

“那玄素是在女鬼传闻出来前行为鬼祟,还是之后?”

姜盈盈很肯定,“之前,她初到寺中便十分不安,那几日在大殿中做法事也时常左右张望,心不在焉的。”

这么说,玄素甫一到慈安寺就发现了危机,是因为她当日已知晓了“陈玉”的死的秘密吗?

察觉到几道目光到看向自己,宁知越朝着虞循道:“我问完了,先去向主持请查薄录。”

“等等。”虞循拦下她,一脸正色,“没有名目,你去问主持要薄录恐怕会遭拒绝,一会我与你一同去吧。”

说完,又转向姜盈盈,问道:“你之前也见过陈娘子和玄素几人,当日有没有见过陈娘子的模样?”

姜盈盈目光一顿,略僵硬地瞥向宁知越,摇摇头,“没有,陈娘子寻常都是带着帷帽,只能窥探外形,但瞧不出真正的模样来。”

虞循却觉得奇怪,“她在寺里住着也这样?”

姜盈盈点头,“陈娘子忧思过度,身体孱弱,一直喝着补药,因而听玄素说,为防止她染病,格外小心,不能叫她见一点风。”

“你可有与陈娘子接触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知越的心提起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问?

姜盈盈又是迟疑,“我只远远看到过,并没有机会接近,但与玄素来往时听过一些。玄素说陈娘子年幼时本来也很活泼,因为陈夫人的变故,才使得她如此自责,不过那些年里有玄素和青予二人陪伴,玄素自说自己不会安慰,除了跑腿,就只能陪着,所以大半的时候都是青予在安慰陈娘子,尤其是在最初的几年里,青予为了转移陈娘子的注意,特意教她作画,因为这个,陈娘子也略显得好转了许多,只是仍旧不喜欢与人接触……”

正这时,不知何处冲出一莽撞男子,众人还未看清,只见他冲着宁知越而来。

姚琡就在宁知越身侧,一把将她推开,宁知越脑子尚在混沌,被他这猛力一推,险些摔倒在地,幸而虞循从身后扶住,宁知越方才倚着他托着自己手臂站稳。

待两人稳住心神,再去看那已被姚琡擒住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素色衣袍难掩他颀长瘦削的身形,凤眼薄唇,俊美的面容确是一副病弱的苍白模样,他双唇微颤,眼眶泛红,隐有水波浮动,像是蓄满的温柔将要倾泻而出,目光灼灼地盯着宁知越,喃喃道:“玉娘,你果然还活着,你当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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