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宁知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趾高气昂,思及昨夜经历,整个人只透露出不耐烦,“就是你们看到,我被人暗算了。”
虞循与姚琡大惊,围着她又上下看了一周,口中也急急问她有无受伤。
宁知越撇撇嘴,“放心吧,我没事,就是被打晕,昏睡了许久。”
被打晕,还有血迹,虞循再次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断,再次催促宁知越说明昨日情形。
虞循与姚琡的关切丝毫不做掩饰,宁知越思索再三,他们都已经发现了那三封信,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先说了自己如何收到前两封信,惹得要出频频质疑,“怎么可能,二哥的侍郎府对上下管束甚严,你的屋子又是格外严密看守的,怎么可能有人能潜入送信?”
宁知越不说话,没好气地看着他,不一会,姚琡开始迟疑起来,“难不成是侍郎府里也有人被收买了?”
这可就真是可怕了。
虞循没接茬,向宁知越问道:“那今晚的那封信呢?是你回屋之后就看到的?”
宁知越点头:“此前本也想过这人会不会在沉雪园里,但去过沉雪园就一直没再有动静,直到昨日回房间看到了信,就知道他又来了,还是约我见面。
“虽然知道他给陈小川的信是对我存了歹心,但公主患病与女鬼有关的线索是他给的,我猜想他知道的不少,即便打听不到,知晓这人是谁也好,就去了一趟。”
“结果如何?”
宁知越长叹一声,摇头,“昨夜才到陈宅,还来不及四下打探,就被外面看守的护卫发现了。我逃脱得及时,未曾被他们追上,本想先回去,但走了没多远便发觉有人跟踪。”
“是给你写信那人?”
宁知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也想过昨晚可能是那人故意引起前去,当时被发现也极有可能是那人故意弄出动静,让那些护卫以为那人是我。我知晓他跟踪,特意绕了一圈,反跟踪他,随着他一路行至城南一处荒废的断垣残壁之地,却在此时将人跟丢了,等我察觉不对劲,想离开,就被人打晕了。”
听说宁知越被打晕,两人面上忧色难掩,但宁知越还能好好的站着这里,想必凶手并不是为了害宁知越性命,是为了其他了。
于是又问,接下来呢?
宁知越说:“我倒是没事,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挪了地方,还是在那片废墟中,只更隐蔽些,即便有人路过也瞧不见,而离我一道矮墙之隔,还有两摊快要干涸的血迹,周边还有打斗过的痕迹,就是不知昨夜发生过什么。”
果然如此,虞循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凶手这次邀约宁知越出去根本就是为了想计策诬陷她的。
张世恒和杜元钦应该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有更深的谋划。
虞循又问:“那曹襄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遇上他。他……又怎么会帮你说话,还有李先生?”
不知想到什么,宁知越面露讥诮,“不知道,可能是巧合,我从那片废墟里出来,上了街道不久就碰到了他。他看见我也很惊讶,却又很欣喜,说是原想特地来找我,没想到会在半路遇上。”
“那幕僚倒是真巧合,曹襄跟着我走一路,听到城中有人传言你们寻了我一夜,又道衙门外张家和杜家在闹事,我就想来瞧瞧,就遇上了那位李先生。”
“曹襄为何要来找你?”
宁知越嗤笑一声,“为了解释昨天的一句话。”她看向虞循,“就是你昨日问他的那两句,他说之所以那么说,是觉得陈玉根本不会死。”
虞循凝眉,“何意?”
本来被打晕,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宁知越心情很糟,再回忆曹襄与她说话时,深情款款,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一样的那种异样感觉更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说,阿玉在出事之前,曾说过要离开南漳县,放走她的侍女青予也是这个原因,但与叔父争执后,叔父将她关起来,陈宅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反而叫人发现崇川县发现了尸体。”
“所以,他觉得陈娘子并没有存死志,她的死是人为?”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阿玉被关起来之时,应当已经逃出陈宅外,后来被发现的尸体也可能是假的。”
虞循更觉古怪了,曹襄本身就有些可疑,他的话又像是真的偏袒陈玉,想要为陈玉的死找出一个真相。
他问宁知越,“你如何想?”
宁知越一愣,只看他一眼,继而道:“有些道理,但阿玉的尸身是阿杰和玄素亲自认的,若阿玉还活着,他们没道理会抹去阿玉的存在。”
“但玄素与陈小郎君若是故意而为,陈娘子不仅可能还活着,更说明了陈家败落的开端是从那具女尸开始,如此到能解释玄素为何会在慈安寺极度不安。”
宁知越默然,虽然只是猜测,却也将实情猜了七七八八。
“可是,阿玉若是活着,当日揭穿此事不是更容易逼得凶手方寸大乱?”
虞循颔首,眸光无意间瞟向宁知越,又转落在一旁悄静无声的姚琡身上,心中仍有些许疑虑
只来不及想明,便有差役来报,张家家主与杜家家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