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核就是异种散发污染的器官，类似于人类的心脏，或者可以类比妖怪的内丹。所以要想让异种彻底丧失污染性，就需要摘除异核。”

“摘除异核当然会令异种死亡，但在死之前会有一个弥留期。异种的寿命太漫长，因此弥留期也相对较长，有的两三个月，有的长达几年。”

“处于这个阶段的异种不再具有污染性，连性情都会变得温和。所以我们会对其进行驯化，让它们协助特遣员一起处理污染事件。这种做法就叫去核收容。”

“……实力当然会大幅减弱，所以研究院一直在尝试保留异核，目前也有很成功的案例，比如……”

大会议室正在进行新员工训练，川凝径直从旁边路过，找到白吾商的办公室，很自觉的没敲门。

彼时白吾商正收拾背包准备出门，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火急火燎道：“再等两分钟！我把本带上。”

收拾完后急匆匆抬头，立刻与川凝来了个深情对视。

“我草！”他吓了一哆嗦，“怎么是你？！”

片刻的惊喜后，又立刻气愤道：“你还知道回来！这几天跑哪儿去了？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体验了几天不想干了呢！！”

川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猜测，但才入职就失联了三天，的确说不过去，于是立刻滑跪认错，“手机坏了，等修理等了三天。”

“怎么不回城里修？”白吾商随口问了句，也没时间听回答，立刻又说，“我现在得去趟北区，没空管你，你先去找封荆。有个任务需要你俩去做，内容我先发给你，具体的等我忙完回来再说。”

川凝乖乖点头，问道：“我听说俞局要亲自骂我，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用不着，这都几天了，他早忘了！你要有空赶紧下去约体检，下次任务前把全项指标发给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漏！听到没？”

川凝：“……哦。”

白吾商：“那我先走了。”

川凝对他挥了挥手，拿出手机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接收到了几张手写笔记的拍摄照片，另外附带了封荆的住所地址和房间密码。

甚至附带嘱托。

【［白吾商］：别敲门，自己开门进。】

【［白吾商］：他在睡觉的话就别谈了，别叫醒他！]

【［白吾商］：别谈论乱七八糟的，说正事，切记！！！】

川凝：…………

好吧。

他直接把体检的事抛之脑后，先去77楼还清了借款，然后一路电梯下楼，将封荆的地址输入导航。

距离不远，步行一个小时。

今天天气不错，也不赶时间，他决定节省一笔交通费，慢悠悠走过去。

没走多远，冷不丁在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

他掏出来举到阳光底下。

是市面上常见的糖果品牌，他在前面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了一会儿，在货架的最下角找到了同品牌硬糖。

10颗装，一罐1499新元。

一颗149.9。

拆开，放进嘴里。

平平淡淡的糖精味道裹着平平淡淡的柠檬香，口感很一般，但用来解闷还不错。

阳光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晒得很暖，到达目的地时，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

他退出导航，又从步梯一步步走上27楼。

单层单户的格局设计，他站在门口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不见回应后直接输入密码，门锁应声而开。

细微电流以极快的速度流窜又消散，明明是阳光最好的时刻，房间里却黑得像透不进光的海底。

他站在门口审视了许久，确定没危险后，才谨慎地跨进门。

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酒香，他摸索着将房间灯打开，才勉强在幽暗的灯影里看清房屋的布置。

两室两厅，落地窗没有窗帘，外景却是深夜。应该不是真正的窗户，而是几块模拟屏。

空气中有海水流淌过皮肤的微妙感受，水压让呼吸骤然变得沉重。

整个房间在模拟静息的深海。

“我喜欢这里。”009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这次没有变成人，白猫的样子跳到沙发上，尾巴尖的骨刺收拢，轻轻扫过沙发上的人，“他睡着了。”

川凝轻轻走过去，看向茶几上铺开的鬼藤。

身上的泥点已经洗干净了，血红色的藤蔓小蛇似的一圈圈紧捆着半瓶酒，感受到川凝的气息后，藤蔓末端从瓶口探出头，对着他摇摇晃晃的张开两片藤叶。

“嗝~”

“……”

川凝没管它，瞥了一眼已经被喝空的七个酒瓶。

白猫又变成十岁的009，挂在沙发背上荡手臂，垂着脑袋问，“他喝醉了吗？”

川凝没回答，小心翼翼地盘膝坐过去，身体前倾，双臂紧贴着封荆的身体，叠在沙发上。